行按在那裡的。
他們的眼神那麼熟悉。
鐘書叁發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
鐘昆侖的手在發抖…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大伯和二伯,在他還沒長的時候就死了?他們那麼年輕,為什麼就病死了?
鐘書叁也很年輕。
他在他很年輕的時候割腕自殺死了。
鐘昆侖抱住自己的頭,他的眼前閃過秦如月送去美國的那些英文材料,那些與“醫院”有關的數據,那些不知道是誰的英文名。
鐘書壹和鐘書貳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和他爸爸一樣…發瘋死的?
他媽媽是不是在調查這個?
他突然爬起來,找出秦如月留下的檔案,拿出手機,一頁一頁的用翻譯軟件拍那些英文,一個詞一個詞查詢。
陳年的檢查報告暴露出驚人的詞彙。
“…染色體…”
“…多基因遺傳病…”
“…精神分裂症…感知覺障礙…思維障礙…”
“…偏執型…”
鐘昆侖放下手機,臉色慘白。
家族遺傳型精神障礙。
發病原因不明。
他並沒有哭。
在一片黑暗中,鐘昆侖看著眼前那張鐘家的合照,手握著秦如月多年前就得知的結論,一動不動。
就像他親眼看見鐘書叁割腕的那天,他被血灑了一身的那天。
也像聽說秦如月死了的那天。
像家裡第一次隻有自己一個人的那天。
他坐了大概半個小時,自己站了起來,開冰箱的門,拿出一瓶酸奶喝了起來。
冰的。
酸的。
甜的。
就像秦如月死後,他努力加入了“薄荷和茉莉”,改變了可以預見的人生。
他也一定可以靠自己重新…
重新活過來。
鐘昆侖重新將合照放回了秦如月的檔案裡,封好,放回抽屜裡。
打開了廚房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