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樂樂?”餘櫟聽見那倆字覺得怪惡心的。
“你問老胡。”林懌瑤指指胡飛揚。
“天地良心我說的是樂子,他非要叫你樂樂。”胡飛揚端著盆子在那裡發誓。
餘櫟抬起腿朝胡飛揚背上踹了一腳,順便罵胡飛揚沒文化,第一次見麵叫他餘樂的人不少,這麼堅持的也就胡飛揚一個,天天喊著找樂子找樂子,還被老馮眼刀過。
那天晚上餘櫟很晚才睡著,九月多了,這氣溫還沒降下去,窗戶裡吹進來的風還是悶熱的,他半夜醒了從床上爬起來,背上胡著一層黏膩的汗,他得去洗漱間擦一下後背降降溫。
寢室樓裡的洗漱間一層一個,都是公共的,半夜也不開燈,餘櫟摸黑進去,借著月光把毛巾打濕,手繞到背後蹭了幾下,聲音一靜下來他就聽到隱隱約約有走路的沙沙聲,他哆嗦一下沒回頭,就問:“誰啊?”
身後的人沒回答,過來靠在水池邊,餘櫟都要千恩萬謝林懌瑤沒有胡飛揚那麼惡趣味,這張臉在黑漆漆的洗漱間裡突然出現的話他得給嚇死。
“你也熱醒的?”他說。
“嗯。”林懌瑤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然後打開水龍頭把水往臉上潑。
餘櫟把毛巾丟到盆子裡擺擺,問林懌瑤:“你們宏誌班的宿舍有空調吧?”
“有,但是一年好像多幾百住宿費。”
林懌瑤洗完臉沒拿毛巾,水順著臉頰往下掉,餘櫟就把他剛洗好的毛巾遞過去。
“多幾百就能舒服一年,待遇真好,來年我也吹空調去。”他短暫向往了一下。
林懌瑤擦完臉,又把毛巾洗洗還給餘櫟:“你去吧。”
“你不想回去?”
林懌瑤搖搖頭:“我在那兒天天被當典型。”
其實餘櫟心裡想,就林懌瑤這種上課睡覺時不時再逃課打個籃球的,不假時日也會被老馮當典型的。
“回去了。”林懌瑤晃晃額頭前濕著的頭發,一轉臉餘櫟沒動。
“你先走吧。”餘櫟說。
“你去哪?快樂星球嗎?”
餘櫟眼角抽了抽,如果前麵站的是胡飛揚,他就一毛巾甩過去了,但是對麵是林懌瑤,所以他忍了。
“那地兒我是去不了,”餘櫟從他身邊走過去,“但是我可以去尿尿。”
等他出來洗手的時候發現他的盆子和毛巾都不見了,回到寢室林懌瑤已經在床上躺好閉上眼,他的毛巾在那裡搭著,盆子在床下放著。
真貼心啊,他都想參與王燦和她小姐妹的猜猜林懌瑤什麼時候脫單的賭局了。
一整個晚上餘櫟都覺得自己睡得不踏實,做夢還有人問他什麼是快樂星球,他在夢裡大罵一聲‘操’把自己給罵醒了,一睜開眼看到薄薄的窗簾外麵天都還是蒙蒙亮的。
還不到點,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眼睛縫裡突然看見林懌瑤在臉前一聲不吭杵著,像個鬼似的。
“我操!”餘櫟沒忍住又罵了一句。
“一大清早你罵我兩句了。”林懌瑤在昏暗的寢室裡幽幽的說。
他也知道一大清早啊,這麼杵人臉前不挨打就是客氣的了,但是餘櫟還困著,他不想找事,啞著嗓子搖搖頭:“沒罵你。”
說完他看到林懌瑤已經穿好衣服了,就又問:“你要走了?這才幾點?”
“早讀去。”
餘櫟就側躺著看林懌瑤悄麼地走出寢室輕輕關上門,這人實在難琢麼,上課睡覺,一大清早再去早讀,這是營造他不愛學習的假象然後偷偷卷死彆人?
他又看一圈宿舍,任嘉瑞和另一個宏誌班的人也走了,看來天剛亮就去早讀是他們宏誌班的傳統啊。
他閉上眼,他們卷他們的去,他還有四十分鐘可睡。可是這眼閉了很久他都沒再睡著,餘櫟坐起來看著窗戶外麵發了會兒呆,看來他今天是要被迫早起了。
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