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麵的時候,沈星澤就問了這個讓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隻有知道原因,才能對症下藥,更有效地拒絕對方。
“你為什麼想和我做朋友?”沈星澤問。
謝沉當時便有點語塞,追了半天,這麼明顯了,他還是認為他真的隻想跟他做朋友。
他猜想,在沈星澤的觀念裡,應該是沒有“同性戀”這個詞的,如果換作是女生這麼纏著他,他就會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真的完全沒有往那方麵想。
謝沉有點磕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啊,就、就是......你不是學霸嗎,我挺崇拜你們這些學霸的,我那啥,挺想學習的,對,我想學習,就挺想跟你做朋友的,這樣你能教我。”
“......”原來是這樣,沈星澤心想。
沈星澤為人孤冷,但並不高傲,聽到對方“想學習”,如此渴望知識,他心裡是敬佩並且產生了同理心的。
沈星澤想了想,說:“我可以把我的筆記借給你。”
謝沉:......他真信了啊。
“啊,真的嗎,那太好了,太謝謝你了。”
對方幫了自己很多次,並且給他帶了一周的早餐,雖然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總的來說幫了他很多忙了,能把這個人情還回去,沈星澤很欣慰。
今天是周五了,他周末可以花兩個小時整理出一份筆記,沈星澤道:“周一我拿給你。”
這就約定了下一次見麵時間,而且還不是他一廂情願去堵他的。謝沉心說今天怕不是什麼黃道吉日!
他一時嘴快道:“周末能約你出來嗎?”
沈星澤不解,“為什麼?”
謝沉一點兒也不心虛,“就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啥的,有什麼不會做的題還能問你......”
沈星澤想了想,說:“抱歉,周末不能。”
周末他爸媽可能要回來,他隻想待在家好好學習。
謝沉本來就沒抱太大希望,所以也沒有很失望,笑了笑,“沒事,不能就算了,你周一再拿給我也是一樣的。”
見他有點失落的樣子,沈星澤心想,可能他真的很迫切需要這份筆記。
他對熱愛學習的人挺有好感,當時就有點於心不忍,“我今天晚上整理出來,明天早上拿給你。”
那一刹那,謝沉眼睛都亮了。
“市圖書館,早上九點。”
“嗯嗯嗯,好好好,我等你啊!”謝沉連聲答應,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彆忘了啊,明天我提醒你!”
沈星澤當然不會忘。
第二天,在家裡跟爸媽吃了早餐,說自己要去圖書館看書,背上書包就出門了。
他常去圖書館,所以爸媽沒有疑心。
本來沈星澤也不算說謊,他的確是去圖書館的,也打算把筆記交給謝沉後,就在圖書館看會兒書,中午才回家。
沈星澤來到圖書館,就看見站在樓下大門外,身形高大的男生,還背著個書包。
謝沉從來不背書包,昨天特地去商場買了個背包,背在肩上,作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但看上去實在不像,突兀又彆扭。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沈星澤是準時到的,沒有遲到
在門外,沈星澤就把書包拉鏈拉開,從裡麵掏出幾個本子,各科重要知識點都記錄在內了,是他個人覺得很比較有用的。
沈星澤想得簡單,筆記抵消早餐,他以後就不用再接受他的早餐,也不必再往來了。
謝沉捧著這幾本重如千金的筆記,跟上了他,一起進入圖書館。
圖書館內人不多,靜悄悄的,落針可聞。四層和五層都是借閱室,沈星澤挑了幾本工具書,坐在最角落的一處書桌。
這個過程謝沉沒有打擾他,像跟他不認識一樣,隻是默默坐在他對麵。
翻看他的筆記。
沈星澤的字真好看,果然字如其人。
一字一字,筆鋒雋秀,端莊工整,像印上去的一樣。
沈星澤看書的空檔,抬頭看了一眼對麵,見他在很認真地看他的筆記,看得入神了。
沈星澤意識到自己之前太以偏概全了,一開始就帶了偏見看人,以為職高生都不愛學習的。
餘光注意到他在看他,謝沉抬頭,對他展開一個笑臉。
他把一顆糖放在桌上,推到他麵前,低聲道:“吃顆糖。”
沈星澤沒有拒絕,剝開糖紙,把糖果放進嘴裡。
草莓味的糖慢慢在嘴裡化開,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