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摘星 沈清閒 6879 字 10個月前

謝沉說這話的時候,沈星澤正抬眸看他,明亮漆黑的眼睛,閃爍著一些難以名狀的東西,沈星澤有些茫然,但那雙眼睛莫名叫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他從未涉足的未知領域,但唯一可以確信的是,謝沉對他是真的好,不會生他的氣,也不會不理他。

這個認知使他安下心來,忘了思考一些其他層麵的東西,連謝沉話裡邏輯性的矛盾如此明顯也沒有發現。

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可又說他沒有喜歡的女生。

這個假期,基本上謝沉的朋友親屬圈子沈星澤都認識了大半,見過了他的發小兄弟們。

他們都是一些上職高和技校的學生,甚至還有幾個已經不上學出來打工謀生了,有個是開燒烤攤的,有個在網吧做網管,還有一個在某中檔小區做保安。

換是在以前,沈星澤從沒想過自己會跟這些人打交道,他沒有瞧不起這些所謂社會階層較低、所從事的工作算不上“體麵”的人,而是他生活的環境不可能跟這些人有什麼交際。

受自己所在環境的言論影響,他對他們的印象隻能算是比較消極的,他不會跟職高技校的人做朋友,也不能隨便去吃路邊的燒烤攤,更不會去網吧。

可是現在,好像這些事情,都在漸漸被打破。

他開始意識到,出身與階級,並不能絕對說明一個人品行不好,不值得與之相處,至少是對謝沉的朋友而言。

起初他也會感到很疑惑,腦海裡會短暫性地出現一個問題:“為什麼沉哥的朋友都是‘這樣的’?”但很快就想通了,每個人的成長環境都不同,所結交的朋友自然也不同。

何況他們都是好人。見識了幾次以後,他的想法就變成了“沉哥的朋友都很有趣”。

雖然他們有時候會笑話自己,但那都是沒有惡意的,反而舒緩了氣氛。沈星澤不太明白他們笑話的點是什麼,他想,可能是因為自己說話太正經,太官方,正襟危坐,好像對麵就是老師,正在上課一樣。

他們常找謝沉,許多時候謝沉都拒絕了,但有的推不過去的局不得不去。

有一天晚上沈星澤打電話問他,

自己布置的作業寫完了沒有。電話那邊比較吵鬨,應該是在酒吧或KTV。

那一刻沈星澤十分好奇,好奇謝沉又在玩什麼遊戲,玩什麼他沒玩過的東西。

他也想玩。

但他沒有說出口,當時也比較晚了,爸爸媽媽都在家,他出不去的。

掛斷電話後,謝沉回了包間,唐宇誌擠眉弄眼地問他:“媳婦兒查崗了?”

“......”謝沉沒反駁這句話,勾了下唇意味不明。

唐宇誌又說:“怎麼不帶你家媳婦兒來?”

謝沉搖搖頭,“他不適合來這種地方。”

唐宇誌一想也是,他們在這喝酒搖骰子打牌,哪一樣是沈星澤能玩得來的。

-

快過年了,沈星澤沒什麼借口外出,也就不能跟謝沉見麵,隻能通過微信聯係,偶爾會打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他會把房門關緊反鎖,躲在被窩裡,或是浴室,聲音壓得很低。

雖然房子隔音很好,除非爸媽就在門外貼著門,否則大概率是聽不到的。但他還是擔心,謹慎一些比較好。

大年二十九,他們偷偷打電話,謝沉跟他說他置辦了年貨,跟奶奶一起大掃除。謝沉說要不視頻吧,想看看他。沈星澤莫名覺得有點心跳加速,打電話和視頻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第一次跟人視頻,沈星澤有點不自在,但還是答應了,開了攝像頭。

謝沉和自己的臉都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沈星澤看他那邊好像在忙著什麼,鏡頭有點晃,但眼睛一直盯著屏幕,在看他。

沈星澤聽見耳機裡他溫柔又低緩的聲音:“星星。”

“嗯。”沈星澤有點好奇,“你在做什麼?”

“貼對聯。”謝沉調了後置攝像頭,給他看看門上自己剛換上的新對聯。

他還給銀杏樹和秋千都帖上了短聯,看上去特彆喜慶,奶奶說不止家門,連樹、車、桌子都要貼上聯子,這樣能保佑人來年一整年都平安順遂,家裡現在裡裡外外都紅紅火火的。

沈星澤看著視頻裡,心裡暖融融的,好像跟那些紅紅的對聯一樣溫熱喜氣。

有點遺憾自己不在現場,很想親身參與那種氛圍。

他想,在景衣坊應該很熱鬨吧,他們過年會很有年味,鄰裡之間互相拜年、送禮、放鞭炮,而他

這裡什麼都沒有,更多時候隻是走過場,按照規矩維持這種冰冷又客氣的關係。

“沉哥,我想去你家過年。”對著謝沉,沈星澤總是會無所顧忌地表達,想了什麼就說什麼。

這是在其他任何人麵前都不會有的,要麼是雙方地位不平等,比如與他父母,要麼是關係太疏冷不合適,比如同學。而隻有對謝沉,他才會毫無負擔地說出自己的訴求。

謝沉笑了,說:“哥去接你過來好不好?”

“......不行的。”沈星澤也很想,有點苦惱,“我爸媽休年假,過年前後都在家,他們不讓我出去的。”

謝沉知道,雖然他比他更想跟他一起過年,但也知道操之過急適得其反,今年還不是時候。

他站在院子,抬頭望了望天,不知道是玩笑還是認真的,“真想把你偷過來,不還給你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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