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朋友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一個個低聲討論這什麼情況,那男生誰啊,怎麼謝沉一副被老婆抓奸的樣子......
朋友當中有的人認識沈星澤,解釋那是阿沉在外麵認識的朋友,文化人,大學霸,跟他們不一樣的。
原本他們以為謝沉跟沈星澤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頂多就是謝沉對他特彆了一些,可是,這也太特彆了吧!
他一來,謝沉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從一個混混老大變成了一條秋田犬,看見主人便屁顛屁顛上去舔,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們跟謝沉一起長大,什麼混賬事沒乾過,抽煙喝酒、逃課打架,從小學就天天泡網吧打遊戲,在彆人看來就是活脫脫的問題少年。他們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又沒有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但是......謝沉好像突然覺得這樣很不堪似的,被沈星澤看到他在這種地方,覺得很丟臉,像被人窺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他那麼急著帶沈星澤走,仿佛覺得網吧多麼不入流,不能讓沈星澤多待一秒鐘。
幾個朋友的眼神開始有點不對勁兒,覺得謝沉對這個漂亮男生太特彆了吧。
網吧怎麼了,他們不是從小就經常泡網吧嗎,網吧就是他們的第二個家,經常在這通宵打遊戲的那種,謝沉以前還想過要開一家網吧呢。
他不是看不起網吧,而是覺得......不能讓沈星澤沾上這些惡習。
他是一塵不染的星星,應該離這些不堪的東西遠遠的。
兩人爭執不下,一個要帶他走,一個要留下來。沈星澤說了他一點兒都不壞之後,謝沉沉默了一會兒。
“真想玩兒啊?”謝沉問他。
沈星澤點頭:“嗯。”
謝沉糾結片刻,退了一步,“那哥帶你打一局,打完咱們就回家好不好?”
沈星澤眼睛亮了,“好。”他就知道謝沉會答應他,他什麼都會滿足他。
謝沉頭疼,心說造孽,以後不能再來這兒了,帶壞孩子。
“阿沉,你這是......”一個哥們給他使眼色,問他這什麼情況。
謝沉朋友多,有人見過沈星澤有的沒有,他隻介紹了句是他朋友,沒解釋太多。
“哈哈哈哈哈......”那哥們笑了起來,開玩笑
道,“得虧是個男的,不然兄弟們以為是你老婆呢。”
“......”
其他人也起哄起來,哈哈大笑。
確實,謝沉護著人那勁兒,跟護著自己媳婦兒似的。一個男的,他怎麼寶貝成這樣。
他們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同性戀,沒往那方麵想,起哄也是開玩笑,沒太當真。
謝沉悄悄覷了下沈星澤,見他沒什麼反應,似乎沒往心裡去,也就稍稍放了下心,卻又難免有些失落。
因為完全不在意,所以才沒往心裡去,沒覺得尷尬。
謝沉帶他走進卡座,裡麵充斥著煙味,桌上的煙灰缸已經滿了,四處是零星的煙灰和煙頭,實在是很糟糕,謝沉都看不下去,如果是他自己的話他完全不介意,比這更臟更亂的環境他都待過,他不是什麼講究的人,但是沈星澤不一樣,他實在不能說服自己讓沈星澤在這種地方坐下。
他讓網管給他開個乾淨的卡座,自己帶沈星澤過去,還不讓其他兄弟跟著湊熱鬨。
沈星澤毫不掩飾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坐在沙發上,覺得跟自己家的沙發不一樣,巴巴地看著謝沉是怎麼開機的,伸手摸了摸主機。
謝沉好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怎麼對什麼都好奇?”
開了機,謝沉登錄遊戲頁麵,他的id,透著一股非主流、青春傷感的氣息,時至今日仍是全區的一大笑料。
叫,月落星沉。
他在電腦麵前坐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色微沉了下,可能是仗著沈星澤懵懂無知,不把他當作一個對他有**的男人來看待,這是弊端也是一個難得的優勢。他敞開腿,拍了拍空出來的地方,一副隨意的語氣:“星星,坐這兒,方便哥教你怎麼操作。”
果然沈星澤連皺一下眉毛都沒有,想都沒想過這個姿勢會有多曖昧,就乖乖走過來,謝沉拉著他坐下來。
這是一個極其親昵曖昧的姿勢,腿並著腿,前胸貼後背,沈星澤坐在他懷裡,都能夠聽見彼此溫熱的呼吸。他握著鼠標,他的手搭在他的手上麵,真·手把手帶。
謝沉餘光注視著他的臉色,他沒有一絲絲不適,全神貫注著電腦屏幕,身後坐著一個男人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他眼裡隻有遊戲。
這個姿勢,可以說是謝沉那兒直接頂著他後麵的,謝沉在那一刹那差點兒就硬了......事實上已經硬了。
他忍了忍,用儘畢生忍耐力才把那不爭氣的玩意兒逼退回去。
沈星澤完全沒發現,電腦遊戲對他的吸引太大了,他從沒玩過任何遊戲,連小時候風靡一時的俄羅斯方塊、貪吃蛇、消滅星星這些單機遊戲都沒有玩過,他對遊戲一無所有,看什麼都覺得稀奇,不斷地向謝沉提問,這是什麼,那個又是什麼,怎麼玩,怎麼使用,要怎麼操作。
謝沉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老想著彆的事,不斷分心,他在問什麼其實他都沒過腦,隻是本能地回答。
他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從青春期第一次做那種夢、第一次手//淫,就開始幻想的對象,現在就在他懷裡,幾乎是零距離的,他可以對他做夢裡做過的事。
謝沉不想想,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腦子和**。不想還好,一想就硬。
他的反應太奇怪了,沈星澤終於看出了不對勁兒,回頭看他,微仰著頭,喚道:“沉哥,沉哥?”
“......”他一回頭,便貼得更近了,兩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一塊兒。謝沉的呼吸很熱,胸膛也很熱。
謝沉垂眸看他,眼眸裡仿佛閃爍著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喉嚨不可抑製地滾了一圈,幾乎想低頭親他。好在大腦裡那根理智的弦還在,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這一親會引發什麼後果他自己都不可控。
他忍了忍,咽了下喉嚨,壓抑的聲音道:“星星,等會兒,你先自己玩玩,哥去趟洗手間。”
他站起來,幾乎是落荒而逃。
“......”沈星澤有點奇怪,不過沒有多想,又把注意力投入到遊戲中去了。
他家裡條件好,在很小的時候電腦還不是很普及,他家裡就有電腦,按理說對電腦不會有多感興趣。可是他除了查閱資料以外就幾乎不怎麼碰電腦,電腦的功能對於他來說僅僅是一個學習的輔助工具,沒有想過還可以用來玩遊戲。
他隨便點開幾個,每個字他都看得懂,但組合起來卻不知道什麼意思了,隻覺得各種裝備都很好看,很酷,
謝沉去廁所洗了把臉,冷靜了下,還是覺得不行,那玩意兒沒那麼快下去。
還沒完全冷靜下去的時候,謝沉看見有人進來了,不是彆人,是他一哥們。
呂東風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他,顯然是有話要說。謝沉瞥了他一眼,那啥得不到合適的解決心情有點煩躁,“有屁快放。”
“......”呂東風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覺得這也太扯了,怎麼可能......可是,怎麼不可能,他都看在眼裡了。
他認識謝沉十年,見他什麼時候這樣過,把一個人當作寶貝一樣來護著,他以為是自己猜錯了,結果剛剛偷偷跑去他們卡座外麵看,看見了格外......香//豔的一幕。
再說是普通朋友他都不信了,哪個普通朋友是這樣抱著的,他想想就起雞皮疙瘩。
“阿沉,”呂東風神色有點凝重,“以咱哥倆啥關係,你跟我說實話,你跟那個學霸是什麼關係?”
謝沉剛剛就有猜到他估計是知道了,所以沒覺得驚訝,他沒想否認,淡定地道:“追求者與被追求者的關係。”
呂東風:“.........”目瞪口呆,仿佛世界觀受到了摧殘,“我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怪不得你對他......”
“我操,居然是真的,你......你居然......”
“他是個男的啊!他長得再清秀再漂亮他也帶個把兒,你......我去!”
呂東風都語無倫次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太震驚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同性戀啊!”
謝沉淡淡道:“認識他以後,就是了。”
他以前上網查過,據說同性戀大部分都是天生的,謝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的,他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太早了,猝不及防的,在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性取向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那個人。
從此以後,眼裡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男男女女,在他眼裡仿佛沒有性彆,都是人而已。
一輩子太長了,在十幾歲的年紀就保證一輩子在彆人看來是一件很幼稚的事,謝沉也不敢輕易說他跟沈星澤一定能夠一輩子,但他在努力,努力讓他們成為一輩子。
“......你是不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漂亮女人多得是,你為啥想不開喜歡個男的,阿沉,聽兄弟的回頭是岸,我給你介紹個妹子,長得賊漂亮身材賊好!......”
謝沉不耐煩地打斷他,“老子就
喜歡他,看不上彆人。”
“......”呂東風還是不能夠認同,他也不是歧視同性戀啥的,但這個社會歧視同性戀的大有人在,本就是不受社會認可的,還斷子絕孫,不會再有自己親生的孩子,圖什麼?
他是真為謝沉著想,知道這條路並不好走,連法律都不認可他們的關係,怎麼可能走得長久。但謝沉從不是個會在意外界言論的人。
呂東風說:“就算你不在乎社會言論,也要想想奶奶吧,奶奶能看著你搞同性戀?”
提到奶奶,謝沉心裡欣慰了點,笑了下,“奶奶知道,她支持我。”
“......”呂東風咋舌,瞪大眼,不敢置信,“奶奶......這麼開放?”他的思想居然連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都不如?
一般來說,同性戀在奶奶那個年紀的人眼裡估計是種病吧,奶奶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接納。
呂東風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行不通,想著各種理由,試圖阻止謝沉,說:“那你想過沒有,他父母呢,他父母能接受嗎?”
“......”謝沉的眼神暗了下來。
這也正是他唯一不確定、不敢保證的。
所以他更要往上走,爬得更高更遠,他想如果他有錢有名,社會地位能夠跟他匹配,至少不給他們家族蒙羞,能給沈星澤提供優質的生活,給他幸福,他們是不是相對容易接受一點。
謝沉有點煩躁,他一煩躁就想抽煙,下意識摸了摸口袋,沒帶煙和打火機出來。
“......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像泄了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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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離開了快半個小時,回到卡座,見沈星澤一個人仍然玩得很嗨,他還沒正式開始玩遊戲,僅僅是看著遊戲頁麵和各式各樣的裝備,他就已經非常開心了。
見他回來,沈星澤馬上道:“沉哥,你快來教我玩。”
謝沉笑了一下,果然是三歲星。
他沒敢像之前那樣讓他坐他懷裡,否則今晚這遊戲玩不成了,他就坐在他身旁,耐心地一步一步地教他。沈星澤很聰明,學習能力極強,記憶力又好,很快就記住了大部分操作,哪個鍵位代表什麼技能,迫不及待開始遊戲。
謝沉這個號很老了,可以說是全網最值錢的號之一,哪怕他這半年來沒怎麼玩,段位也還是全賽區第一。
遊戲匹配對手,一般隻會匹配與你等級相差不大的號,進入遊戲,自動匹配到了一個元老級彆的號。
謝沉瞥一眼那個玩家,他認識,是老熟人了,應該算是全區前十的老玩家,以前輸給他無數次。
冤家路窄。
沈星澤對這一切不知情,也沒有戰鬥力,新手上路,懂得怎麼操作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玩得過高級玩家。
謝沉此刻也沒有那個勝負欲,心想讓他給星星陪練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