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澤與父母吃了早飯,就出門去上補習班。
在離他家兩百多米外的路口,謝沉在那裡等他,正眼巴巴地看著他家的方向,那目光仿佛要把這條道路看穿。
沈星澤背著書包一路跑過去,似乎聽見謝沉鬆了口氣,笑著望他。沈星澤不知道他在這等了多久,似乎等得有點著急,生怕他不來。
沈星澤心思細膩又極其敏感,看見謝沉的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有點羞愧,他是有“前科”的人,謝沉的擔憂也是正常的。
坐上他的車,沈星澤小聲道:“沉哥,我不會跑的。”
他已經不是那個唯唯諾諾沒有主見的男孩了,至少在謝沉這件事上,他可以自己做決定。
謝沉愣了一下,然後笑說:“跑了也沒關係,我再追你,你跑不掉的。”
沈星澤笑了一下,摟住他的腰。
謝沉最喜歡他這個動作,哼起了小調,表明不在意,心裡卻在蹦迪,一夜過去星星都沒有反悔!可喜可賀!
兩人在樓梯上碰見了昨天那個女生,夏微微瞧見沈星澤,眼睛都亮了。謝沉對此特彆警覺,下意識擋住沈星澤,不讓那人看。
把沈星澤送到他的班,謝沉也回了教室,那個女的見到他忙不迭問:“剛剛那個是你朋友啊?”
謝沉神色淡淡,“嗯。”心說不止是我朋友,還是我男朋友。
完了加了一句:“他有對象了。”
夏微微愣了一下,好像覺得有些遺憾,歎了歎氣,“這年頭帥哥都有女朋友了哈。”
謝沉對一切潛在情敵都帶著一股深深的敵意,本來話說到這裡就該結束了,不知道怎麼的就故意加了一句:“他很愛他對象,奔著結婚去的,彆人沒機會了。”
夏微微:“哦哦,這樣啊。”
達到了目的,謝沉才算放下心。
在輔導班上了一段時間課,一個班也就三十人,大家很快就認識了。來上輔導班的,全都是正兒八經的高中生,隻有謝沉“不倫不類”,一個職校生也來參加高考補習班,在同學們看來他的存在很特殊。
在這種環境,謝沉會適當地收斂自己,但偽裝得再好,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屬於小混混的痞氣,還是很難遮
住,他自己不知道這種略痞的氣質其實是很吸引高中女生的。
上了半個月的課,他在輔導機構都出名了。大家來自不同的學校,彼此之間不熟悉,談論起他就是“那個職高的,挺帥的那個”。而沈星澤早就是中學裡的名人,每次全市聯考他都拿第一,同年級的學子大都聽過他的大名。
一個是重點高中的學神,一個是職校生,兩人居然是朋友,這也是很神奇的事。
每天都出來上輔導班,這讓沈星澤的暑假生活過得非常自由,每天都有正當理由跑出來,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爸媽對他很信任,相信他在外麵是為了學習的。
沈星澤自己都有點飄了,利用這種信任,一天到晚都不著家。
直到有一天傍晚回到家,發現家裡的氣氛異常凝重。爸媽坐在客廳,神色嚴肅。那一刻沈星澤的心都吊了起來,下意識覺得爸媽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是不是......知道他和謝沉的事了。
沈星澤頓時心慌,他還沒想好如果被發現了要怎麼解釋,他要怎麼承擔這個後果。
他背著書包腳步輕輕地往客廳走,沒敢主動說話,甚至不敢叫爸媽。
林敏華抬頭看了眼他,平靜地說了聲:“回來了。”
沈星澤沒敢抬頭,臉頰紅得發燙,心虛得很。
“星澤,你先坐下。”他父親說。
沈星澤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爸媽一定發現什麼了......都怪自己這段時間太大膽了。剛剛與謝沉確定戀愛關係,正處於熱戀期,兩人恨不得黏在一起。
他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搭在腿上的雙手握成半拳,手心冒汗,如果觀察得仔細,就會發現他的手小幅度地顫抖。
他像個犯罪嫌疑人,被拷著雙手壓在法庭上,等待法官最後的判決。
半響,隻聽見父親沉沉地歎了歎氣,開口道:“星澤,你知道你表哥的事了嗎?”
那一刻,沈星澤的心咯噔一下,又莫名鬆了口氣,儘量用平常的聲音問:“表哥怎麼了?”
“他住院了。”
“住、住院了?”沈星澤詫異了下,心想難道是他在外麵跟人打架,被打傷了?
“是被他爸打的。”沈文謙似乎感到很頭疼,捏了捏太陽穴,“你表哥跟你一樣,從小就是個
懂事的孩子,從來不用大人操心的,怎麼現在做出了這樣的事!”
“......”聽到這裡,沈星澤才確定,今日之事與他無關,忽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表哥怎麼了?”他猜到大人們發現表哥的事了,但具體出了什麼事還不知道。
聽父親簡單表述了下,沈星澤便理清了來龍去脈。好像是有人跟宋明哲爸媽透露了風聲,他們本就懷疑兒子可能學壞了,成績才突然一落千丈,於是開始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