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雲州偏北。
一條夯土大道的一側,聳立著一間小小茶棚。
各種車馬經過,揚起陣陣塵埃。
不少江湖客在這裡歇腳,口中議論著前幾日正道聯盟慘敗的事情。
“這一批黑榜名額的敲定恐怕是鐵板錚錚的事情了。”
有人說道。
“你們猜那絕戶手會不會上榜?”
“這還用問?崔氏懸賞三萬兩緝拿陳宣,龍騰武館懸賞五萬兩,再加上其他大小門派不少人死在了大爆炸中,他們也都在懸賞陳宣,這陳宣的賞金至少能突破十萬,說不定能逼近十二萬,黑榜末流第一百位的是‘鬼影劍’張標,賞金才八萬八千兩,你說陳宣能上榜嗎?”
有人道。
“嘶,這下他絕對能上榜了,賞金破十萬,又如此年輕,當真少見!”
“哎,左道之中出現了這麼一個心狠手辣之輩,不是正道之福啊!”
…
“哼,要我說那陳宣也沒什麼了不起,若是被我遇到,一刀就能擊斃!”
忽然,有人冷笑道。
眾皆回頭。
隻見一側的桌子上坐著一位頭戴鬥笠,身披大氅的男子,臉色冷漠,下巴上幾許胡須,有一種風吹日曬的滄桑感。
和他一座的還有兩人,也都是膚色微黑,眼神冷漠,帶著絲絲自負,他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從始至終,這兩人都沒說話,臉色冷漠,不時地向大道看去。
“你們是什麼人?”
有人問道。
“行走江湖不見得就要有自己的名諱,名不副實者大有人在,就算報出名諱又有什麼意義?”
鬥笠男子冷漠道。
“那絕戶手實力高深,連房老前輩都被他所殺,你能擊敗他?”
有人說道。
鬥笠男子冷笑一聲道:“他殺死房玄文,無非用毒而已,況且房玄文之前已經受了重傷,一身實力不足五成,加上中毒,更是三成也不到,沒什麼值得吹噓的,我若遇到,一刀即斬。”
不少人暗暗驚異,掃視著鬥笠男子。
他知道的好多。
莫非真是一位大高手?
茶棚對麵。
大樹陰影下。
陳宣坐著一塊青石上,抓著一個大酒壇,一臉鬱悶的慣著酒水。
這個世界的白酒度數普遍偏低,喝起來和前世的啤酒差不多。
本來是不想喝酒的,結果這一路走來,處處都是他的壞名聲,把他傳的近乎妖邪,讓他簡直氣炸了肺,這才想到要借酒消愁,可沒想到這酒的度數竟如此之低,他走一路喝一路也沒見醉。
真是豈有此理!
他很想將酒壇用力地摔在地上,然後向眾人大聲辯解。
我不是絕戶手,我是逍遙公子!
是逍遙公子啊!
“小哥,外麵風大,你不來棚裡坐坐?”
幾個江湖客忽然向他揮手。
陳宣鬱悶的繼續灌酒。
我才不理你們呢。
那幾個江湖客看著陳宣下巴下不斷溢出的酒水,不由得狂咽唾沫,饞涎欲滴,酒蟲被勾了出來。
可惜這間茶棚隻賣茶水,不賣酒,這可把他們憋壞了。
之所以喊陳宣來坐坐,無非是想蹭他點酒喝喝,可沒想到這小哥根本不理會自己等人,他們隻好再次坐下。
噠、噠、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三名身著捕快服飾的人從遠處駕馬趕來。
臨近茶棚時,忽然勒馬,發出一陣陣長嘶。
為首的捕頭,容貌粗狂,絡腮胡須,目光看向陳宣手中的酒壇,嘴巴裡乾渴難耐,直感覺酒蟲在胡亂攢動,難以忍受,開口就是一嘴正宗的川腔。
“格老子的,小鍋,把你的小酒給我來一口。”
陳宣斜斜的睨了他一眼。
“奶奶個熊,沒聽到嗎,讓俺來一口,一口就行。”
那捕頭繼續說道。
“好酒!”
陳宣又灌了一口,瞟了一眼捕頭,道:“想喝嗎?就不給你喝。”
“龜兒子,本捕頭乃堂堂朝廷九品緇衣捕頭,喝你一口小酒怎麼了?”
捕頭罵道。
“真是好酒啊。”
陳宣繼續感慨。
“格老子的,你有種!”
那捕頭倒也有誌,惱怒地罵了一聲,驅馬走向敞篷,翻身下馬,罵道:“來人啊,給老子多來點茶,奶奶個熊的,喝個小酒都不給。”
他找個無人位置坐了下去,一臉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