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趕了過來,就看到那姑娘狼狽的厲害,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身上臉上都臟兮兮的,腳下的鞋還跑丟了一隻,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他早從警方嘴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下心疼的厲害,嚴格說來顧蔓是被他給連累了,而林弈更是因此受傷。
他推著輪椅過去,親手扶起顧蔓道,“小丫頭,先起來休息一下吧,那小子不會有事的,你先去洗一洗,換身衣服吃點東西,不然等他沒事了,看到你這樣子不得心疼死?”
顧蔓看到老爺子眼裡的擔心,站起來道,“蘇爺爺,您彆擔心我,我沒事,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隻想在這裡守著他!”
老爺子勸不動她,一老一少隻好就坐在手術室門外,顧蔓一直眼巴巴的盯著上頭的紅燈,幾乎快變成了一尊化石。
小劉勸老爺子回去休息,老爺子一聲不吭,固執的要陪著顧蔓。
直等到手術室的燈滅了,蘇墨騫出來,親口說林弈已經脫離了危險,顧蔓整個人才像活了過來。
林弈被送進重症觀察室,顧蔓也被趕去休息。
洗漱室,蘇墨騫一邊衝洗著手上的血跡,眼前似乎還晃動著那抹形狀特殊的胎記。
他眉頭緊緊皺起,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當年他們夫妻送林弈回鄉下,妻子因為太過辛勞導致早產,孩子出生時,他就守在跟前。
是他第一時間抱起了那個渾身紅通通的小家夥,當時他就在孩子的手臂上看到過這樣一個心型胎記。
他還模糊的想這形狀挺特彆的。
很快孩子就被接生婆抱走去衝洗了,他興衝衝出去給老鄉們送紅雞蛋。
等回來時,孩子已經被洗的乾乾淨淨的包在繈褓裡了,後來他就沒在孩子身上看見過這印記,還以為當時自己是看錯了。
而且當時他隻抱了一下,也沒注意到孩子的腳趾是不是正常。
但現在這個印記驟然出現,幾乎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蘇墨騫腦中就像被扯出了一根線,湧上了一個近乎荒謬的念頭。
但很快,他就甩甩頭。
他一定是太累了,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有一瞬間,他竟然覺得顧蔓是當年那個孩子!
可是怎麼可能?他的女兒珠珠明明好端端的就在身邊,顧蔓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
他極力想把這個荒唐的念頭趕走,但心底又有一個聲音瘋狂的叫囂著,他明明是見過這個胎記的,為什麼後來珠珠的身上就沒有?
而且顧蔓怎麼會和他的妻子長的那麼像?
不可能!這些可能隻是一種巧合!
要不……就是他太累了,腦子裡出現了幻覺?
蘇墨騫狠狠搓著臉,但心下總覺得有些不安,想去找喬佩芸說一說,進了特護病房就看到兩母女親熱的抱在一起。
蘇芸珠這回受了很大的驚嚇,回來抱著母親就不撒手了,又是撒嬌又是委屈。
喬佩芸也心疼的厲害,親自給她燉了雞蛋羹喂給她吃。
蘇墨騫看了一眼,不由就想起了狼狽消瘦的顧蔓,忍不住道,“顧同學這回也受了不少罪,你也給她做一份送過去!”
喬佩芸還沒說話,蘇芸珠就不滿的道,“她受什麼罪?再說她有她的家人,憑什麼讓我媽給她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