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雙腿無力,隻能倚靠他,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帶著哭腔道:“薑燁你混蛋!”
他絲毫不顧旁人目光,吃吻軟膩舌肉,直到梁晗發髻微散,口脂不見,適才急喘著笑了笑,用鼻尖蹭她的麵龐,啞聲道:“聽聞你這幾日和玄盛親密得緊。”
梁晗臉龐浮上病態的赧紅,狠狠道:“你派來的人,隨你說便是。”
“涴清,涴清。”薑燁著迷地嗅著她發間香氣,不斷啄吻她的肌膚,把她的雙腕牢牢反扣在背後。梁晗吃痛,冷著臉問:“我的婢女在哪裡,將她放出來。”
薑燁悶聲笑著:“不放,你要隨我回隴中,她會說出去的。”
“薑燁——你這個瘋子,你不能殺她!”
“你乖乖聽話,我不殺她,乖乖的,我讓你帶她一起去,”薑燁哄著她,舌尖卷走她的淚,“你知道怎麼做的,涴清。”
薑煐看見梁晗臉色煞白,隨後定定如木偶般,閉著眼吻上他的唇。
海棠花落,一時荒唐。
薑煐扭過頭要走,玄盛出現在她身前,用劍抵住了她的脖子。
好厲害的功夫,她竟然半點沒感覺到。
薑煐穩固心神,當即揚唇道:“怎麼,雍親王世子想要殺了本宮不成?”
玄盛的劍挑開她的幕籬,眸心微縮,忽而跪地。
“此事你不說,本宮不說,本宮就當過去了,絕不吐露半個字。”薑煐冷道,“否則,你們都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玄盛躬身行禮:“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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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薑煐的心還在猛跳。
她並非害怕,而是從心中隱隱生出一種毀滅的欲望。她感到狂躁不安,冥冥之中一切曆史軌跡正如脫韁野馬。
薑燁。
她竟然從未想到他。沒想到他逼迫梁晗私相授受,和他回雍親王封地,他們父子倆簡直欺人太甚!
薑煐繞回海棠樹下,薑燁和梁晗已不在原處。她回到裴頤之屋內,坐下聽裴頤之撫琴,泠泠流水聲未撫平她心中狂怒,更加顯露無疑。
裴頤之手背上最重的那道紅痕微微發紫,被貼上了小塊膏藥,薑煐問:“誰貼的。”
“你。”
是小朝儀。
不愧是她,就算是利用裴頤之,也絕不能避免覺得他好看這一事實。
她攏住他的手,扯過琴來,隨手撫動琴弦,彈得肅殺無比。見他似笑非笑,她將琴弦緊緊扣在琴麵上,堵住龍池鳳沼,壓得裴頤之這把好琴無法出聲。
她抿緊唇,閉上眼。
殺了!
她睜眼,眸中殺意獵獵。一團團心火燃燒脈絡,將她的理智燒得粉碎。那些礙事的愛告狀的小道士,還有雍親王薑令方,他的世子薑燁,全都不得好死——
嗒。
薑煐呼吸一滯。
她緩緩垂下頭,看見裴頤之將手放在琴上,從她手中救出了琴弦。
嗒,嗒,嗒。
一根根弦從她手中逃脫,發出滑稽聲響。她不知為何覺得可笑,心境逐漸平複。
“我不善撫琴。”
“我知曉。”
她又說:“還不善言辭,不通感情。”
裴頤之靜靜聽她說。
“我不擅者龐多,因而來此。卻百無變通,一意孤行。”
她殺了太多人,救贖……罪過……一切真能重頭再來?
可倘若她又殺了人……
她的情緒較再度翻湧上來,裴頤之的手越過玉腰,輕輕攏在她的手上。
“失禮了。”
靜夜落花,山澹影長。屋內燭火長,餘香嫋,她在他的指引下調息盤坐,將一腔怒氣暫且吐出。
待裴頤之剪了燭芯,閉上支摘窗時,薑煐仍閉著眼:“你不問問我為何發怒?”
裴頤之將銀剪子放在桌上。他沉默半晌,含笑問道:“殿下為何生氣?”
薑煐抬眸:“事態如脫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