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算命(2 / 2)

薑煐知道她的父親薑令安為人扭曲而膽怯,因害怕雍親王勢力,讓不少舊臣告老還鄉,但說道貶殺流放,卻是汙蔑。

她和裴頤之走進雅間,程廷將佩刀放在一旁,打量了他們一圈,笑說:“兩位貴客讓我一頓好等啊!遲遲不來,手上藏著印子,是在做什麼好事呢?”

裴頤之半含諷道:“小公爺幽默如昨。”

“裴兄現在不一樣了,有了娘子陪伴,說話就是硬氣些。”程廷看向薑煐,“想來兩廂情願是增人神氣啊。”

薑煐笑眯眯道:“小公爺說錯了,裴郎難哄得很,一路上愛答不理呢。”

“哦?那也符合他的性子。”

裴頤之麵色不善,打斷他們:“程兄坐吧。”

程廷笑道:“裴兄生氣便喜歡換個稱呼,我可老早就知道了。看來還是改說正事吧。”

程廷說到這裡,薑煐才反應過來。怪道她總要提醒裴頤之叫她皎皎便好,感情是他轉口叫殿下,想要和她拉開距離麼?

程廷吊兒郎當地架起腳,說道:“不知有何要事需在此一談?”

他看向的是裴頤之,回答的卻是薑煐:“小公爺年少力強,不曾想過投軍報國?”

“年少?投軍?報國?”程廷大笑一聲,“小娘子真是非同一般人,上來就頗有指點。”

薑煐皺眉:“小公爺為何發笑?小公爺時下及冠,又是宣平公的嫡子,雖未承蔭——”

程廷打斷她:“小娘子可知我為何沒有承蔭?又如何得知我沒有承蔭?”他笑得危險迫人,雙眸微眯著,“皎皎娘子真是忠君愛國啊。”

“這不是甚麼秘密。”薑煐未從他的眼神下逃走,平靜說道,“小公爺無需緊張,我自然是向著小公爺的。”

“哦?”

程廷挑眉,換了個姿勢,撐著頭歪向裴頤之:“你聽見她說甚麼了嗎?向著我。”

裴頤之瞥他一眼。

程廷朗笑道:“小娘子也是這麼向著裴兄的?”

薑煐見他嬉皮笑臉,心生不悅,仍是維持笑意:“小公爺何意?”

程廷朗笑:“小娘子是逆天行道!還是說裴兄也想要見這‘天命’?”

裴頤之眸光幽幽,唇邊笑意不止,竟生出幾分深不可測的寒意。

“小公爺差矣。”薑煐不再猶豫,摘下麵紗,露出傾城顏色,從容一笑,“本宮並非逆天行道,乃身處道中。小公爺在千山圍獵助本宮,實則助人自助。”

程廷聽見她的自稱,略略吃驚:“你……不對,外麵都傳朝儀帝姬還未到邑安府……”

“本宮想讓世人得見何物,便得見何物。真真假假,又有何人能辨之。”薑煐氣定神閒,寥寥數語誘道,“流言如星星之火,今雍親王欲用,朝廷欲用,小公爺年輕才俊,如何不懂?”

程廷仍是不信,轉頭看向裴頤之:“你竟……”他口中猶豫沒能讓裴頤之轉頭,下一句話卻讓裴頤之和薑煐都投來目光。

“你真喜歡上她了?找了個這麼像的?”

裴頤之神色沒什麼變化,淡淡道:“小公爺慎言。”

薑煐笑道:“小公爺若不信,七日後千山圍獵相見便是。屆時我若裝作不相認,也請小公爺莫介懷,按計劃行事。”

程廷聽了半晌,指節瞧著桌子,喃喃道:“不對啊,這不對,唉。”

“如何不對?”

程廷抬眸看她,說時遲,那時快,用靴壓住刀鞘抬手拔刀朝薑煐而去!她伸手捏住握刀處,借著勁兒翻轉,讓那刀硬生生嵌在刀麵上。她抬頭一看,程廷收了笑,一雙眼眸如火如星,似乎想要看透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兩人劍拔弩張,靜而逼視,忽有兩根白皙長指將其間隔開來,捂住程廷的眼睛。

“程兄,刀。”

程廷朝後退去,直起身子收了刀,似笑非笑,吹了聲口哨:“殿下果然和傳聞一樣。”他瞥了眼裴頤之,“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薑煐挑眉,“沒想到本宮會饒恕你持刀犯上?”

“哈哈,”程廷笑著,抄手歎息,“沒想到闊彆多日,裴兄終不似少年意。想來時命的的確確會改變吧。”

程廷笑中消沉,薑煐看在眼裡。她隱隱約約有什麼事情是裴頤之和程廷知道,她卻不知道的。她重新戴上幕籬,笑道:“小公爺若幫本宮,封妻蔭子觸手可得矣。”

程廷問道:“殿下也是這麼許諾裴兄的?”

許諾?

她……

薑煐微微出神。

她未曾許諾過裴頤之封妻蔭子,她甚至沒有甚麼許諾,她僅僅是用天命最具有欺騙性的外殼,用裡麵最甜蜜的一層包裹住了他。

他便信了。

“封妻蔭子?”她說道,“那可難了。”

程廷眯眼笑道:“千山圍獵是雍親王的獵場,殿下又能做什麼呢?”

她看向裴頤之,見他眉頭深鎖,要他說話。

談到千山圍獵計策,裴頤之侃侃而談,薑煐講解地形地勢,說道:“小公爺隻需救出梁晗,後續事宜本宮自會處理。”

“梁晗?”他若有所思,“明安郡主……”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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