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四起(1 / 2)

《釣來的夫君竟是黑蓮花》全本免費閱讀

圓滿……外頭的流言蜚語,雍親王的舉動,她何嘗不知曉。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圓滿,她做一切是為了什麼呢?

回過神來時,她已經拔出環首刀,高高舉起。

刀身映射出她的麵容。

那是一副冰冷的神情,眼眸中浮動著她自己都難以分辨的跳動的光。

裴頤之的卦象,應該是圓滿。應當是圓滿。必須是圓滿。

可如若不是呢?

倘若一切隻是徒勞……

薑煐臉色蒼白,動靜之間如流雲變幻。她的刀刹那間飲血,粘稠的血液順著刀身黏黏稠稠流下來,像是生命的血線。

她呼吸平穩,直勾勾地看著他手掌上的血,自己的手不自覺顫抖。裴頤之握住她的刀,擠入她的視線中,她恍惚間看見那場大雨都澆不滅的天火中他如玉的麵龐。

手腕上滴下的血弄臟了他青色的衣袍,好似蘭花沾上了汙點。

他把未沾血的手腕背側送於她唇邊,可她紅唇張了又合,沒有打開檀口含咬住他,而是將他幽深目光含下,將手中刀送到他的手上。

她輕輕一笑:“裴郎說得對,是圓滿的。”

無論他算出了什麼,知曉了什麼,必須是圓滿的。

她把臉頰靠在他的手腕上,一道豔豔血跡沾在她的臉上,恰似牡丹灼灼。裴頤之喉珠上下滾動,見她眸光璨璨,唇邊笑容悠長,輕聲問他:“這把刀,裴郎能幫我握住嗎?”

能嗎?

“不是一日而已,要足夠快,足夠利落,足夠善人心。”她細細地想,眉尖攢動,“裴郎若握住,便要忍受踽踽獨行於世,也要在我讓你離開時永不回頭。”

他的手僵了僵。

“殿下為何言語中幾次三番要我遠離?”他低眉詢問。

她借他的話回答:“我正是關心局勢,關心裴郎,才會如此。”

她不能讓這把刀鏽掉,她得找個鞘。

窗外的海棠早已謝了乾淨,幾聲弱弱蟲鳴霎時間從外湧入。

裴頤之未挪動半步,沉沉看著薑煐,推門而入的同心卻嚇得不行,忙請來了郎中。

老郎中時隔多日來到裴宅,說薑煐氣色不同往日,有些倦怠,連帶著裴頤之也該好好補補,裴柳氏讓人燉了食補,薑煐動也不動,裴頤之擦乾淨手後回來,她舀起一勺,喂進他嘴裡。

“你多補補。”

薑煐心想他補好了她才會有精神,她全靠裴頤之這根紅繩維係著呢。

可底下的人掩著唇,分明會錯了意。

裴頤之也不製止,唇邊漾著溫柔淺笑,一口一口吃下去,薑煐越瞧他眼神越不自在,放下勺子不喂了,要他自己吃去。裴頤之也不吃了,說是有事稟報。他口頭上沒答應握住她的刀,可事事有回應。

婢女們往外走,不稍時,裡頭丟進來一個人。

薑煐本有些困乏,臥於榻上。她模模糊糊看不清屏風後的身影,裴頤之伸手揉揉她的發,薑煐拍開他的手,才發現那人是玄盛。

他雙手被反扣綁著,麵黃肌瘦,渾身無力。裴頤之悠悠起身,長身玉立,靜看他半晌,蹲下替他鬆綁。

玄盛四肢微動,掙紮著抬起頭,盯著牆上的刀,又看向屏風後的薑煐。

他張開乾裂的唇,啞聲說道:“薑煐。”

薑煐不明他意。

她忽然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

她來到這裡,穿越了十年歲月,所有蛛絲馬跡都將慢慢籠於一團,成為密不可分的絲線球。

她為此感到不安。

她披上外衣,赤足走到屏風後,看向裴頤之,眸中探尋不言而喻。

裴頤之淡淡說道:“殿下識出樂廣為玄盛,可狡兔三窟,焉會就此罷休?”

薑煐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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