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意亂(2 / 2)

“叔慎不是想介紹個得力助手麼?”

“……是。”

薑煐見他不肯看她,知曉他仍對她沒有回複一事耿耿於懷,壞心眼道:“叔慎怎麼不開心?”

“臣沒有不開心。”

“分明不開心。眉毛都豎著。”

裴頤之抿唇不語。薑煐湊上去,微微偏頭,含住他的唇瓣,感覺腰上勁手一縮,嚶嚀一聲。

他的目光追過來,低聲道:“弄疼殿下了麼?”

薑煐搖搖頭,鬼迷心竅地伸出軟舌描摹著他的唇線,再退開,像隻偷了腥的貓兒,眼睛亮閃閃的。

裴頤之喉珠上下滾動著,放下朱筆,正準備湊近她,但聽門口轟的一聲響,薑令安歎氣進來,薑煐飛快鑽進屏風後,心如擂鼓。

……等等,不對,她住在大景宮裡,怎麼她要往裡邊躲的?要躲也該是裴頤之……她摸到自己的唇瓣,灼得驚人。透過屏風罅隙,她看見薑令安揮斥宮女,踉蹌走進來,坐在殿上。

裴頤之神色不動,走下去躬身行禮:“陛下。”

“叔慎啊……”

薑令安渾濁眼神望向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想來喝到儘興方歸。裴頤之循蹈規矩上報了各項要務,薑令安揮袖搖頭,問道:“和親事宜辦得如何?”

“依照陛下吩咐辦妥了。”

“煐兒呢?”

“殿下希望和使節一見。”

“安排。”

他喝得醉,一時站不起身,裴頤之伸手去扶,問道:“陛下頭疼麼?”

薑令安頭疼欲裂。他扶著自己的腦袋,揉著太陽穴。說道:“近些日子愈發頭疼得厲害,太醫儘是廢物!叔慎算上一卦吧。”

裴頤之含笑:“陛下,臣久未卜卦了。”

“為何不?”

“卦象恒久,事在人為。陛下隻消睡上一覺,便得輕鬆了。”

薑令安忽而道:“給煐兒再多備上幾抬吧。”

裴頤之冷聲道:“臣遵旨。”

待薑令安走後,薑煐遲遲從屏風後走出來。殿裡一股子膩人的酒氣,她打開窗,窩在裴頤之懷裡深吸了幾口蘭香氣。

麵對薑令安的無情和自覺有理的補償,她沒有絲毫意外。她早就對薑令安失望透頂,沒了感情,自然不會過於傷心。

用了五年的藥,薑令安的頭疾永不會好,想必隻會愈來愈沒精神。

“陛下覺得虧欠。”

“他應當這麼覺得。”薑煐說,“大景開國以來,他自小備受寵愛,無一人忤逆。現下大景國庫算不得空虛,隻是現在這樣下去,能維持幾日?”

哪裡來的這麼好的事情。又能衣食無憂當皇帝,又能對一切坐視不理?

“他曾向我吐露心扉,薄待了你。”

薑煐望向他。

“他同樣和我說,愧對裴家。”裴頤之含笑,“或許你知道,我的父親和哥哥,慘死於疫病。”

……她知道,她還知道不僅裴家,程家和梁家同樣如此。

可她不明白。

“你的母親一定不願意你在這裡。”

他摟住她:“殿下怎麼不問問我?”

“……你不都說了麼?”他為了他的私心。若能成,既可以除掉薑令安,又可以……

她轉身:“你方才說,事在人為,你是青玄天師的弟子,順天道而行之,當真這麼想?你……當真願意和我……”

“天道在前,人過方才留痕。殿下福澤天佑,與臣也……”他頓了頓,認真道,“一定是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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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十七年三月,使節烏蘇裡再度請旨。薑令安因頭疾暈倒在早朝上,群臣嘩然。

他三日未醒,王甯在殿中忙前忙後,太子薑煊跪在床前服侍,等待薑令安蘇醒。

唯有薑煐夜裡一身素衣,姍姍來遲,跪在殿前給薑令安祈福,念了三天三夜的道經。

最後一夜,她跪得有些撐不住,靜芽拿來一個蒲團。眼見子時將過,烏蘇裡終於出現在福寧殿內,往裡探了一眼。

大黃門張炳才伺候著皇後王甯和薑煊回乾福宮歇息,當值的宮女小黃門早就被薑煐差了出去。她眉尖微蹙,看著使節,柔聲道:“使節可是來替陛下祈福?”

她未施粉黛,小臉帶著淚珠,格外令人生憐。再者,薑煐本就是天姿顏色,比烏蘇裡平日見過的女子貌美許。現下殿前隻有他和薑煐二人,他粗眉一挑,揚笑過來。

薑煐沒和他說些什麼,但眉毛眼睛都傳著意思。她跪不住,東倒西歪的,烏蘇裡扶住她,問裡頭的情況。他本還謹慎著,她軟言幾句,逐漸放下心,將手放在她麵上。

帝姬梨花帶雨,國色天香,顧盼生輝間惹人心動。他大著膽子掐了她一下,她含羞帶怯,反身低喃,末了還用眼神勾他一下。

烏蘇裡被薑令安養得更加好色,見無人在場,一下子膽子大了起來。他湊過去想要親近她,帝姬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沒有束起的烏發淌了一片墨,潤潤的,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他一麵低聲恭維帝姬美貌,一麵說著大景和外疆和親的美夢,餓狼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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