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將重鑄人火的咒和功法,給了斷離後,便開始忙碌起了自己的事。
她要學的東西太多,哪怕築基後學東西更快了,但她仍舊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多分出兩個身體,一個負責修練,一負責學術……
但耐何,她沒那本事。
就算是想學伊重樓那樣,以一魂二魄,弄個身外化身,專門在聖棺裡學祝由術都做不到。
一個屋簷下,一男一女,各自展開了學習之路。沙舟還好一點,基礎打得穩,學星篆太虛並不算難,隻花了兩個晚上,就能以咒引動星辰之力,在第三天,她便開始試著畫符圖。
而斷離則不成。
力量體係不同,祝由術對他來說,完全是陌生的東西,甚至是打破了他對力量的認知。
咒語已經滾瓜爛熟,卻一直察覺不到沙舟口中所言的神力,三天時間,每天以咒引來的力量,都是靈氣。
“端池,咒術雖與你法術大同小異,但兩者卻是截然不同的力量,你想要習得咒術,最好是將你以前所學的東西先擱一擱。打破了既定的認知,你方才有可能學會咒術。”
沙舟忙裡抽空,看了看斷離的進度,見他每次咒力所引來的都是靈力,仔細琢磨了一下,分析道。
斷離聞言,也不知在沙舟這句話裡聽出了什麼,斂眉深思了足足一天,方才開始繼續習術。
沙舟提點了一句,便又開始乾自己的活,一個星篆太虛,她學了十來天才學會,學會第一時間,便直接用在了聖棺裡的那具屍體上。
沙舟在聖棺裡施術,入定中的斷離,清晰地察覺到了他肉身的動靜。
他明明是在入定,不想半夜,心底卻忽地生出一股渴望感來。
渴望什麼他不知道,但這種感覺格個強烈,連神魂都發出一種想要,想要,很想的錯覺。
聖棺內,一個星篆太虛打下去,本在等著看效果的沙舟,這會兒,心裡一千頭吃草的羊駝瘋狂飆過。
“你要乾啥,放手……”
沙舟奮力抽動自己的胳膊,想把那兩根落入屍體手中的手指頭給抽出來。
然而,這屍體力氣卻大的嚇人,五根骨節分明的手指頭,緊緊箍著她剛才打咒的兩手,說什麼都不放。
這才一會兒時候,沙舟就有種手指頭缺血,不大靈活的錯覺了。
“你放開,不聽話,我放雷劈你。”沙舟抽了抽手,想搶回自己的手指。
這什麼鬼玩意,她不練他了行不行。
她不過就是給了他一個星篆太虛,怎麼兩根手指頭,就落進他的手裡了呢。
麵前的屍體,無知無覺,緊緊拽住沙舟的手指,然後緩慢的猶如蝸牛,一點一點舉起自己的胳膊,想把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
沙舟被他想吃她手指的舉動,給驚得烏眸大瞪,拚了命的想要搶回手指。
然後,這家夥似乎看上了她的手指,緊拽不放,扣都扣不出來。
一人不放,一人欲抽回,偏其中一個是身體不夠靈活的,沙舟一用力,眼前的人不管控製,像根木頭一樣,直挺挺栽倒在了沙舟身上。
偏沙舟手指被捏著,避都沒地方避,生生給他當了一次肉墊子。
這兩在聖棺摔成了一團,外間感覺到心底渴望的斷離,似乎受什麼力量控製般,忽得一下,從榻上栽倒到了地上。
斷離劍眉緊蹙,目光透過牆壁,幽幽看向沙舟的房間。
他剛看過去,胸口就重重受了一腳。
不痛,但卻極是不舒服。
“臭家夥,你今兒要敢咬我,信不信我真抽你哦。”
沙舟一隻腳頂住斷離肉身的胸口,沒被捉住的那隻手,死死摁在他的下頜處,另一隻胳膊則奮力往外拔……
然而沒毛用,不管她怎麼用力,兩根手指頭始終被對方緊緊捏著。
“哢嚓哢嚓——”
一人一屍扭成了一團,偏旁邊還有個看熱門的僵屍骨頭。
隻見骨棺一側,那明明應該是在棺材蓋子上的僵屍骨,竟浮到了骨棺的另一側。變了個位子就算了,他的骨頭架子還浮到了棺材外麵,然後扇著兩個下頜,哢嚓個沒完。
沙舟就覺得,這僵屍骨頭在吵笑她。
“在哢嚓一聲,信不信我把你摔碎。”沙舟橫眉怒豎,凶濤濤地瞪僵屍骨。
斷離依舊不依不饒,扯著沙舟的手指,一個勁地往嘴裡塞,仿佛沙舟手指上沾了他最喜歡的食物般。
沙舟木了:“……??”
我不過用兩根手指頭,引了星辰之力,畫了一個虛空符,怎麼就讓這家夥惦記上了呢。
沙舟吸氣,吐氣,空出手,指母迅速掐向中指指尖,輕喝一聲:“天清地靈,兵隨印轉,開冥路,起……”
起字落下,木屋裡頓時出現了三個黑洞。
“師父,老祖,救命啊……”
黑洞一開現,沙舟扭頭就衝黑洞裡大聲呐喊。
喊聲落下,三個黑洞裡各跳出一個人。
“赫赫——什麼情況?”
璿璣子最先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徒孫很沒形象的和一具屍體扭成了一團。
沙舟其實不是沒辦法脫出這種困境,隻要震斷屍身的指骨,她的手指就能得到解放,然而她卻沒這麼做。
屍身還沒成僵,骨骼有損,對以後僵體有礙。
辛辛苦苦練了這麼久,還不惜學星篆太虛煉他,她不希望練個殘次品出來,所以,被氣著了,也隻能自己憋著。
“璿璣老祖,我剛才以星篆太虛鎮他,結果他就看上了我的手……。”
是真取不出來,這死家夥,這才多久啊,她兩個手指就被抓得泛白,可想他抓得有多緊。
“赫赫——”
沙瑞剛出來就聽到小徒弟的話,他凶戾地赫了一聲,幾步跳上去,抬腳就往屍身胳膊上踢。
“師父,悠著點,彆給踢斷了。”沙舟瞅著他師父那股子狠勁,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