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巒疊嶂的山脈中,兩座陡峭山峰高聳入雲,宛若一線天的峽穀內,緩緩步出一位少女。
少女一襲紺紫羅裳,烏黑秀發以一根獨特的玉釵挽起,眉目如畫,隻是眼中多了一份沉澱。
澄澈的天空,隨著少女踏出的步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被烏雲壓下。
濁雲不及眨眼,便將臨海穀整片天空渲染得厚重而又詭譎。
少女抬頭,眸子雲淡風輕地往天空掃過,身子一縱,踩上法劍,飛快奔向了臨海穀外錯落的海島上。
與此同時,一線天內,冰藍劍鋒宛若掣天巨劍,從穀內洶湧奔出。
冰藍色的劍光,絢麗耀眼,以驚人威勢,將一些居心叵測,徘徊在臨海穀的宵小斬落。
殷南桌渾厚的聲音,徹響臨海穀方圓百裡之地。
“半月間,凡踏足臨海穀者,斬。”
殷南桌這一劍,針對的是那些時不時就來臨海穀騷擾一下的魔修。這些魔修很有毅力,幾年過去了,明明破不了臨海穀外的陣法,還在不依不饒破陣,想進穀偷曲小潼的屍傀。
隨著殷南桌話落下,三束光芒快速掠過天地,不過瞬息,便抵達四年多前沙舟與斷離上岸的那處海邊懸崖。
“嘶——殷南桌的大徒弟,要渡劫了?”
臨海穀劫雲初起,居於臨海穀附近千裡之境不少修士,都看到了天空醞釀而起的劫雲。
此等厚重劫雲,修士們一看便知是有人渡元嬰劫。再一看劫雲所出的地方,第一時間就將渡劫人聯想到了雁北落的身上。
眾所周知,臨海穀隻有三師徒,而唯一有可能渡元嬰劫的隻有雁北落。
“那姓雁的,不是才入金丹三十年嗎?”
“嘶,金丹境三十年便入元嬰,這天賦也太好了吧。”
眾人說著,不少修士已踩上飛劍往臨海穀飛了去,打算去觀劫。
元嬰劫難遇,遇上了自然要去觀上一觀,若運氣好,能在新晉元嬰真君的劫中有所體悟,也算是一種收獄。
觀劫的人,和那些打曲小潼屍傀的人不同,自然懂得規矩,還未抵達臨海穀,便遠遠停了下來。
但停下來後,眾人卻發現不對。
最厚重的劫雲,已移到海中荒島上,而荒島岩石上隻有少女。
少女此刻正在不急不慢的布陣,以抗天上雷劫。少女在陣法一道上,似乎有些本事,竟非是靈石布陣,而是滿天符篆。
那符篆多的,一眼竟還數不清,這些符篆好些都是小符人,小符人飄浮半空,看著詭異致極。
不但如此,少女身後還陳列了五口棺材。
五口棺材顏色不一,每一--------------/依一y?華/口都讓人驚奇,同時在她身後,還有十八具屍兵。
“女修?這渡劫的是誰?”
眾人看著雷劫下忙碌的少女,不由狐疑。
“沒聽說曲小友入金丹啊,怎麼這會就渡元嬰劫了。”
“眼瞎了,殷南桌三師徒在那邊懸崖上呢,這人不是他徒弟。”
“不是他徒弟,那能是誰?”
狐疑的人多了,沙舟入魔門雙州後隻在寧安城小住過一段時間,認識她的人極少,來到臨海穀後,便再沒出去過,靠近臨海穀的渭城一帶,還沒人見過她。
“棺材,啊,我想起來……”
有人看到那幾口停放在岩石上的棺材,突然想起幾年前,在廬紹州聽聞過的傳說。一個築基少女,帶著五口棺材,強悍地拍死了靈雲仙宗十三個金丹修士的事。
這少女在廬紹州曇花一現,便失了蹤跡。
寧安城那邊關於少女的傳說頗多,最多的,便是她出自靈族,還放了有關靖德雙宗狼子野心的消息。
“你想起了啥,趕緊說,急死人了……”
眾人好奇,都想知道下方渡劫人的信息。
那想起沙舟是誰的人噎了噎喉嚨,膽顫心驚道:“靈,靈族少女,你們有聽說過吧。”
“聽過一點,但不多。”
“據說這靈族女娃很彪悍,築基初期就一人獨戰十三金丹,最後毫發無傷,把人全殺了。”
這開口說話的人,剛說到這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如炬,震驚地看著荒島上的少女。
“……??”
棺材,築基……
等等,這不就是那個曾在寧安城打下一片傳說,最後消失無蹤的靈族少女嗎?
艸??
她這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事好像沒過去幾年吧,怎麼再現身就要渡元嬰劫了。
沙舟忙著渡劫事宜,完全不知那些認出她身份的人,有多吃驚。
閉關四年多,她用了兩年時間打磨修為,後又花了兩年功夫開辟神通。
按說,神通得入了元嬰境才能開辟出來,但沙舟卻提前探索到了域的玄奧,所以,還未入元嬰,她就已將域的雛形定下。
不但如此,還將清虛留下的陣簡,在識海中全部演化了一遍。
一直到修為無法壓抑,她才從閉關中蘇醒過來,並準備渡劫。
靈族的身體,祝由一脈的元神,雙方加成下,沙舟的天賦是真好,放眼整個九州絕對能算最出色的那一個。
不管是魔宮羅的斷離,還是雙宗那些天賦卓越的弟子,沒一個趕得上沙舟這種修練速度。
元嬰劫有八十一道,雷劫之多,比築基和金丹多了近十倍,這是一個坎,一個元數修士都渡不過去的坎。
九洲修士隻有千分之一的機會,能跨域金丹步入元嬰,對於這個劫,沙舟不敢大意,沉斂著眉頭,不緊不慢做著劫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