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雙手捂住麵龐,淚水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滲出,那悲痛欲絕的哭聲在空氣中回蕩。一旁的沮授望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深深的無奈之色。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站在不遠處的兩名身材魁梧、全副武裝的鐵衛輕輕揮了揮手。
兩名鐵衛見狀,絲毫不敢有半分耽擱,連忙快步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扶住田豐的雙臂。他們動作輕柔但堅定,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弄疼這位備受尊敬的軍師。
然而,田豐心中仍懷著一絲不甘和期望,他用力扭動身體,試圖掙脫鐵衛們的攙扶,想要再次回到袁紹身旁,繼續勸說主公改變心意。隻見他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喊道:“主公!不可啊主公!此時出兵必敗無疑!”
其中一名鐵衛眼見田豐如此執拗,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他壓低聲音,近乎哀求地說道:“軍師大人,求求您彆為難小的們了。若讓主公怪罪下來,小的們可擔當不起呀,請您憐惜一下我二人吧。”
田豐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顫,他緩緩放下雙手,眼中滿是絕望和悲憤。沉默片刻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反抗,任憑兩名鐵衛扶著自己一步一步艱難地下了了望塔。
當田豐的身影消失在袁紹的視線之中時,袁紹緊繃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了一些。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大半力氣一般,靠在了身後的欄杆上。
就在這時,沮授向前邁了一小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袁紹察覺到了沮授的舉動,轉過頭來看著他,苦笑著歎息道:“公與啊,不必再多說了。大戟士乃是我軍精銳中的精銳,如果未戰先怯,日後如何能讓將士們信服?我又怎能對得起那些為了大業奮鬥一生,甚至不惜犧牲性命的老兄弟們呢?”
沮授默默地聽著袁紹的話,他心裡很清楚,此刻的袁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怎樣勸說都無濟於事。於是,他咬了咬牙,將到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黯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袁紹的苦衷。
朝歌城頭之上,狂風呼嘯而過,旌旗獵獵作響。戲誌才負手而立,目光如炬地凝視著遠處趙軍大陣之中那不曾停歇的催戰鼓。他眉頭緊蹙,神情凝重地轉頭對身旁的秦子玉說道:“大王啊,您瞧這鼓聲陣陣,氣勢如虹,由此可見,那趙王袁紹能夠成為諸侯之一,絕對不是等閒之輩呐!”
秦子玉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微微頷首道:“軍師所言甚是。諸侯之間的這場龍爭虎鬥,實則乃是一場人才與方略的綜合性大比拚。能夠躋身於此的,無一不是當世之強者,軟弱無能者根本沒有資格踏入這個戰場。”
戲誌才深吸一口氣,繼續分析道:“如今趙國兵強馬壯,武有顏良、文醜、張合、高覽這四庭柱,再加上猛將韓猛這一棟梁;文臣方麵更是有足智多謀的田豐、沮授、許攸和郭圖。如此陣容,其實力確實是略略強過我大秦啊。此番交戰,咱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全力以赴方可有勝算。”
秦子玉卻是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戲誌才的肩膀,寬慰道:“軍師何必這般妄自菲薄?孤有您在身邊出謀劃策,就勝過那袁紹千百倍不止!且不說彆的,單論智謀,那田豐等四人雖也算得優秀,但又怎及得上軍師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