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朵瞬間變得不滿:“你要是對我有意見,你說出來!”
陸儘堯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盛朵,眸子裡滿是不解:“朵朵,你剛才說你不討厭我的控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乾涉你的決定。我和盛叔也隻是要確保你不被欺負,不走彎路,平安長大。這不叫操控,你明白嗎?”
盛朵一被陸儘堯凶,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陸儘堯無奈歎了口氣。
真是一個小祖宗,打不得罵不得,他還什麼都沒說,小孩兒就已經委屈哭了。
陸儘堯把袋子塞到了盛朵的手裡,安慰道:“怎麼又哭了,哥哥給你道歉。”
盛朵負氣地兩手一鬆,袋子瞬間掉在了地上,抽噎道:“你不用勉強自己安慰我,我以後也不用你管。既然這裡的人全都看我不順眼,那我下周就轉學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不會再讓你們看著心煩,也不會再有人議論我媽媽的事。”
“......”
陸儘堯看出來了,她這是把心裡的委屈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讓她發泄發泄也好。
陸儘堯:“轉學解決不了問題,難道你換所學校就沒有流言蜚語了?不要小看學生們八卦的能力。”
盛朵淚眼朦朧:“如果我轉學以後還是被人針對,那我就一個一個打跑她們。我的生活已經夠糟了,我不會再讓她們傷害我,或者是其他同學。”
“朵朵,動手打人不是理智的行為。”陸儘堯無奈地俯下身子,重新把兩個袋子提起來遞給盛朵:“人生是冷暖交替的,怎麼可能會一直糟糕下去。而且隻要你自己保持一顆溫暖堅強的心,那你這顆心就會自動替你遮風擋雨,也就不會再有人能傷害到你了。你要打敗的不是那些不良同學,而是要把你自己懼怕流言的這份軟弱給打跑。如果連你都被世俗困住,那還能有誰去救你每天都在自責的爸爸?”
“......”盛朵一瞬怔愣。
陸儘堯說的沒錯,爸爸是她現在唯一的至親。如果他們父女兩個都沉浸在悲傷之中,那這份傷痛究竟到何時才能消散?
媽媽曾經說過,新聞是一種兼具時效性和公開性的東西,不僅內容報道的快,而且範圍傳播的廣。當年媽媽的案件剛剛發生,便鬨得全市皆知,就是因為新聞這個媒介。可新聞既然具有時效性,那也就表明它更新迭代的速度非常快。如今陽華市內,各家各戶對於媽媽的事件其實早已不像三年前那麼熱衷了。雖然仍不乏有一些喜歡無事生非的人說著風涼話,但更多時候其實路人都隻是保持著一種看熱鬨的態度,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懶得去討論他們盛家的事。
時間不僅會淡化流言,而且還會讓人們漸漸地開始淡忘。
世人或許今天會嘲諷她、抨擊她,但明天也可能會可憐她、無視她。這些都不過是他們想要去那樣做罷了。
既然世人都活得這麼隨意,那她自己又什麼要每天都那麼緊繃呢?
風言風語有就有了,她可以選擇不聽。
謝子雯和胡曼她們故意找事就找吧,她可以選擇無視。
爸爸隻有她一個女兒,如果真要有人把爸爸從傷痛裡救出來,那這個人也隻有她了。
“朵朵?”
忽然,盛朵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回了神,隻見眼前出現了一名吊梢眼、個子高,而且留著一頭大波浪卷的女人。
此人穿著一件極具設計感的紅色長裙,還有一雙恨天高黑靴。
這是盛朵姑姑最經典的穿搭,沒想到多年不見,她的姑姑盛未央還是這麼時尚,而且還是這麼具有壓迫感。
“姑姑。”盛朵弱弱地回了一句,隨後小腦袋開始左右亂轉。
盛未央見狀,問:“你看什麼呢?這裡隻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