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走進辦公室關上門打電話給唐鈺,她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窗外,高聳入雲的辦公樓整個外牆全部是平麵玻璃,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
所有人的變化是從她發出那個烏龍微博開始,可烏龍微博是站不住腳的,沈明恒再神秘也有人見過他,打聽便知道真假。顧林朝主動出來道歉,放棄巨威娛樂總經理職務,儘管是暫時避鋒芒,這個行為也幾乎斷送了他站在台前的可能。這麼大的讓步,隻是為了‘溫梔可能跟沈明恒在一起’。
現實嗎?
不現實。
除非,顧林朝知道什麼內幕。他這個急於求和的態度,十分耐人尋味。
“溫梔,怎麼了?”
“沈明恒有父母嗎?”
“沒有,怎麼了?”
“對他感興趣。”溫梔微笑,纖長睫毛動了下,“想追求他。”
“你們差距有些大,他沒有父母,家境太普通,你爸媽不會同意。”
“他是哪裡人?”
“S市人。”
溫梔蹙眉,沈家早年移居澳洲,八十年代才把生意往內地發展,沈明恒是九零初的人,國籍很難落內地。
“樓上他的房子是買的?”
“應該是買的,他早年作品很值錢,買套房沒問題。”
“他跟誰長大?”
“應該是爺爺。”
敲門聲響,秘書聲音在外麵響起來,“溫總。”
“進來。”溫梔轉身坐到寬大的白色椅子中間,打開了電腦,“他爺爺叫什麼?你知道嗎?”
“不清楚,沈教授很高冷,也不怎麼跟我們聊天。我知道這些還是上次負責統計老師資料時,順便看了眼。我看顧林朝和周怡都道歉了,這兩個人不結婚都很難收場。”
陳昭進門把手裡文件和筆記本電腦放到辦公桌上,又給溫梔倒了一杯水,才過來坐在對麵。
“你晚上幾點回來?”溫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五點。”
溫梔又跟唐鈺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把手機撂到桌子上,抬眼看陳昭。
“你怎麼看?”
陳昭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們有這個默契,“顧林朝道歉了,良心發現還是真誠悔過?”
“狼向幼羊懺悔?”溫梔唇角上揚,“你信嗎?”
陳昭搖頭,“他好像是怕損失更大的利益。”
溫梔的電腦已經開機,她搜索沈明恒。
“怕誰呢?”
非常意外,沈明恒居然有完整的資料。
沈明恒:三十歲,畫家。十七歲考入佛羅倫薩皇家美術學院,十八歲因作品《子夜》一舉成名,這幅畫在業內評價非常高。
溫梔滑著電腦屏幕看《子夜》獲獎項目,全是業內權威的獎項,這是沈明恒的封神之作,二零一二年這幅作品在巴黎拍出五百六十萬美金。
他不窮。
陳昭問道,“溫總,你這兩天真的沒做什麼?溫氏集團那邊有動靜嗎?”
“不知道。”溫梔繼續往下翻,“儘快讓項目部送選題過來,越快越好。”
沈明恒的十八歲是作品迸發期,子夜之後又創作了夢係列。但這個係列,全部沒有拍賣紀錄。
溫梔以行外人看熱鬨的態度看這些畫,非常具有美感。《光》整體是金色的光芒,女孩的背影輪廓在漫天金色光影中,如夢如幻,那是個極美的女孩,即便隻有背影。可以看得出來,畫家用珍惜的筆觸在畫光中人。
這個人是誰?
沈明恒的作品在十八歲後戛然而止。
他在美術學院讀碩期間擔任過助教,之後留在美術學院任教。去年被邀請到S大,任職S大油畫係副教授。
溫梔返回搜索《光》的網絡圖,收了一張放進手機。思索片刻,設置成微信朋友圈背景。
“溫總,你真的要執導?”
“嗯。”溫梔說,“我能拍出第一部就能拍出第二部。”
“我不建議你來執導。”陳昭坦言,“這部作品是填檔劇,是為了短期內回血,肯定上不了星。你從高逼格拿獎導演落到拍劇已是降咖,再拍網劇。項目能不能賺錢是未知數,你一定會降身價。”
“你覺得換哪個導演能沒有成本的拉巨額資金進場?能讓溫色傳媒快速回血,在業內立住?”
陳昭更擔心的還是溫梔拍不出來的問題,六年前她能成功是溫家投入頗多資源,三位執行導演為她保駕護航。
溫家當時為了打造溫家大小姐的才女人設,做了十足的準備。
可如今不一樣了,溫梔單槍匹馬。
“能拉資本進場得下猛藥,誰拍的不重要,作品內容也不重要,噱頭最重要。”溫梔說,“對外隻宣傳溫梔導演複出,具體拍什麼不用公布。”
“你傾向於什麼題材?懸疑?犯罪?不過這類有審核風險。”
“多送些選題過來,暫時不要公布題材。”溫梔關掉頁麵,說道,“儘快安排人去查沈明恒。”
沈明恒如果不賭的話,確實不會缺錢。那套房子是他買的,不是假話。
“沈家我們查不了。”
“A大教授沈明恒。”溫梔把水喝完,看陳昭,“你覺得他們是一個人的概率有多高?”
陳昭傻了。
溫梔修長的手指搭在杯子上,敲了下,往後靠在椅子上,“值不值得賭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