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轉頭看向窗外, 金光落到她的肌膚上,她露出來的肌膚白的透明。
她眼睛彎著,睫毛被映成了金色。
“我也――喜歡你。”
她依舊弄不清什麼是喜歡, 什麼是愛情。她是有點情感障礙,她大概會學著怎麼去愛。如果沈明恒一直不走, 一直跟她。她會讓沈明恒感受到愛,感受到一切浪漫, 彆人有的沈明恒也會有。
這個公式,溫梔非常會。
飛機平緩的飛到了雲層上空,太陽是純粹的金色。光芒萬丈, 雲層白的猶如海麵, 雲層湧動。
溫梔握住沈明恒的手, “你想不想接吻?”
男人的手收緊,溫梔蹭的轉頭望他,“要不要?”
頭等艙座位有些遠,他們身上綁著安全帶, 其實有些艱難。
沈明恒遲疑,隨即把手放在安全帶上。
“不用。”溫梔拉下口罩, 傾身過去,“靠過來。”
沈明恒靠近,拉下口罩。兩個人很輕的親了一下,沒有深入的接吻,淡的像天鵝絨,輕飄飄的浮在空中。
溫梔親完趴在扶手上, 濃密纖長的睫毛眨了下, 嗓音壓的很低有幾分誘惑,“看著我。”
沈明恒看著她, 溫梔很好看,她今天塗著淡色口紅,唇上有光澤。
近在咫尺。
他漸漸忽略了飛機,忽略離開地麵懸浮在空中。失重感在消失,他的身體似乎能動了。
“我美還是窗外的太陽美?”
沈明恒越過溫梔看窗外的太陽,飛機傾斜,他看到了大片的雲層。白茫茫的猶如海浪,太陽照射在雲層上,反射出光芒。
沈明恒的手心有汗,他攥著溫梔。父母出事至今,他第一次在飛機上看窗外的太陽,看窗外的雲層。
“你和太陽一樣美。”
“我美。”溫梔斂起了笑,“我比太陽更美。”
沈明恒眯了黑眸,他的喉結滾動,凝視溫梔許久,才開口,“溫梔,你就是太陽。”
溫梔唇角上揚,心滿意足。
沈明恒的情話太對她的胃口了,她喜歡。
溫梔拉上口罩,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懼在消褪,坐回去,“把口罩戴好,空乘過來了。”
為什麼她能感受到呢?她有經驗。
雲層很美,廣闊遼遠,一望無際。太陽光純粹,天空碧藍。
沈明恒全程握著溫梔的手,飛機落到了敦煌是下午一點。溫梔解開安全帶,關閉飛行模式,查看信息。
突然麵前一道陰影,她倏的抬頭。
沈明恒俯身過來,隔著口罩親了她一下。靠的很緊,他高挺鼻梁抵著溫梔的臉頰,他的睫毛幾乎劃過溫梔的肌膚。
他的膚色偏白,冷而乾淨。
溫梔眨眨眼,沈明恒長手撐在座椅扶手上,拿過溫梔手邊的電腦和手提包,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嗓音啞然,“走,去看太陽。”
溫梔回信息給陳昭,“忙了,有事電話。”
把手機遞給沈明恒,“幫我裝包裡。”
沈明恒接過溫梔的手機裝進包裡,握住了溫梔的手。帶她走出機艙,天空湛藍,太陽通透毒辣。遙遠處筆直整齊的楊樹隱隱可見,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微涼。
溫梔退著走了兩步,握住沈明恒的手臂,“我們隻有兩天時間,後天早上必須回到S市。”
“時間夠了。”
沈明恒脫掉外套遞給溫梔,“穿上,彆感冒了。”
他裡麵是襯衣,比溫梔穿的厚多了,他常年體溫低,很少穿短袖。溫梔穿著裙子,裸著手臂,這邊溫度整體低於C市。
“醜。”溫梔當場拒絕。
沈明恒把外套披在溫梔肩膀上,攬住她的肩膀,沒有縱著她,親了下她的額頭,“不醜。”
他的外套哪裡醜?
“沈教授,作為嚴苛的除菌專家。”溫梔被他強行抱在懷裡,肩膀上有了暖意,她還是高昂著下巴,“你難道不知道口罩外側細菌有多少嗎?”
“我不知道,我不是專家。”沈明恒拒絕承認,抬手抹了下溫梔的額頭。
這個決定非常衝動,不過對象是溫梔,就合理了。沈明恒每次遇到溫梔,都在失控,自由又奔放。
碧藍天空一望無際,陽光熱烈,直射地麵。
沈明恒喜歡這裡。
“沈明恒。”溫梔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麵。
“到酒店洗漱,之後我們自駕進沙漠。”沈明恒握住溫梔的手,拿手機聯係當地租車行,帶她往航站樓走,“如果運氣好,今晚我們可以看到沙漠的星空。”
溫梔看著沈明恒,愣了下,不知道為什麼,她在沈明恒身上看到了一點熟悉感,“這算旅行嗎?”
“就是旅行。”沈明恒長腿凜然,步伐很大,他回頭黑眸注視著溫梔,“說走就走的旅行。”
溫梔有多久沒有旅行了?十二年。她最後一次旅行是去冰島,一個人,回去後挨了一頓毒打。
之後就再也沒有旅行過。
她在上飛機的時候竟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旅行,她對上沈明恒的眼,唇角揚起,“你看過沙漠的星空嗎?”
“沒有。”
“第一次?”溫梔心跳突然快了起來,她勾著沈明恒的手指,“那我是唯一一個跟你看星空的女人?”
沈明恒一怔,隨即唇角上揚,黑眸中浸了笑,“是,唯一一個。”
是的,十二年前陪他看星空的是溫梔,十二年後,他們再次一起看星空。那時候他們是朋友,他多了個朋友。
現在他多了個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