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了國庫,推動朝廷繼續運轉,才能帶來更多的龍氣。
但是這一口氣,徐階咽不下。
若非嚴黨步步緊逼,他又何必行如此冒險之法?
現在親口向皇上承諾會辦好事,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所以他當即再次跪在地上,裝作請罪道,
“皇上,胡宗憲與織造局的楊金水一同去剿匪,浙江那邊隻有張居正一人,實在事務繁忙。”
“懇請陛下再派一人,好讓太嶽專心主持改稻為桑之事。”
你嚴世蕃不是一直想派人去浙江嗎?
好,老夫就親自將這個機會送到你手上,皇上明擺著要看改稻為桑之事出成果,一旦辦砸了,大家都彆想好過。
原本嚴世蕃的打算,是讓張居正的罪行爆出來,然後自己再派人去浙江主持改稻為桑。
這樣一來,清流們就不能插手這件事,把以前的爛賬趕緊抹平,還能借機利用張居正,將他們這幫人都拉下水,狠狠下黑手。
但是徐階這麼一請求,情況就突然變了。
張居正被保住了,還繼續主持改稻為桑,嚴黨的人也參與了進來。
那改稻為桑的利益,名聲與責任,大家都要分攤,誰也彆想跑掉。
嚴世蕃再想玩這一手,就要考慮會不會牽連自己了。
畢竟同樣都是去浙江辦事,總不能所有的罪過都是張居正的吧?這也說不通啊。
但是這還不夠,徐階雖然求穩,卻不是隻會被動反擊的人,於是他接著跪在地上低頭說道,
“浙江的官員,嚴閣老更加熟悉一些,微臣與張居正等人到底不熟悉當地事務,生怕好心辦錯事,讓陛下為難。”
“所以懇請皇上指派一人,協助張居正。”
他這是在暗戳戳的挖坑給嚴世蕃,就期待對方跳進去。
浙江那一攤子爛事,清流不好直接出麵曝光,但是有嚴黨的人去,那就好辦多了。
嚴黨是沒辦法阻止清流們曝光這些爛事,最終還是要呈現到皇上麵前決斷。
他們敢嗎?徐階心裡嗤笑了一聲。
嚴黨自然是不敢的,有這個把柄在手,嚴世蕃再想亂下黑手,就要顧忌許多了,絕不會再出現今天的事情。
彆說什麼替罪羊,他們敢放,清流們就敢把事情鬨大,順藤摸瓜。
你說黑鍋都是手下的人,那好,酷刑之下,不愁沒人給出證詞。
單單隻有張居正在浙江,哪怕清流們想要借用罪證打擊嚴黨,也容易被反駁乃至大事化小事。
可是若還有嚴黨的人在,隨便丟出一點罪證並驗證是真的,那事情就好玩起來了。
彆的不說,嚴黨要是認,那如何才能向皇上解釋自己並非故意隱瞞呢?
要是不認,說自己不知情,那就更好了,清流黨們就能借此主持徹查之事,好好給嚴黨一個驚喜。
“呂芳。”
“奴婢在。”
“傳嚴閣老。”
“遵旨。”
嘉靖坐在龍椅上露出一個看戲的表情,示意呂芳去傳召嚴嵩,看看嚴黨聽到這個消息後,打算如何應對。
“起來吧。”
徐階聞言頓時抖了抖花白的眉毛,心裡歎息一聲後,在嘉靖虛扶的手勢下,重新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