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璿歇了幾分鐘,抽筋的症狀就消失了。郭擎對於白和晟扶著陳書璿這件事十分不滿,跳了好一會兒腳。
三人繼續往前走,這回郭擎怎麼也不肯走最前麵,白和晟自然也不肯。
二人互相往對方後麵撤,越走越回去。
陳書璿懶得嘲笑他倆幼稚,徑自走向前頭。
走了半公裡的樣子,就到了燈火輝煌的小鎮。
白牆黛瓦,小橋流水,一盞盞紅燈籠燦爛明媚。
小鎮前有近幾年修建的仿古城樓,供遊人登高望遠。
郭擎說道:“這不跟我們H市附近的古鎮差不多的嗎,而且,風光還比不上啊!”
陳書璿:“你站在人家手信店門口,說這話,不怕被打死?”
濃墨重彩的夜色,水光相映。
三人逛了會兒店鋪,挑選了一些義烏小商品,隨後就踏上小鎮最外側、靠著湖邊的青石板。
皓月當空,波光粼粼。
郭擎臨湖而立,抬頭看著月亮,笑道:“書璿,明月夜,來念首小黃詩。”
陳書璿清了清嗓子:“二十四橋明月夜……”
白和晟冷下臉:“不許念。”
他看著陳書璿的眼睛,目光深沉。
陳書璿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懟道:“我就念句詩,關你屁事。”
郭擎笑著擋到二人中間,饒有興致的看著白和晟慍怒的臉,說道:“我和書璿多少個日日夜夜相處下來,我們之間的情分是隨便來個人就可以比的?這樣的詩,我們都不知道念了多少次了,數都數不過來。”
陳書璿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彆說了,就你話多。”
以前高中的時候,郭擎曾經有一個學期坐在她後麵,確實天天念詩。各種正常的名句,到了他嘴裡,都變得多了一層旖旎的風味。
彼時,陳書璿還不知道郭擎喜歡她,附和著念了不少詩。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白和晟的臉更加冷了。
難怪有一段時間,她特彆愛在他麵前念一些含義頗深的詩詞。原來,這竟然是她和郭擎之間經常做的事情。
他笑了一聲,雙眸沉靜如潭,幽幽地盯著陳書璿。
陳書璿被他盯得不自在,背過身去,囁嚅道:“這個……這個……這個……”
那個時候,她常常主動找郭擎探討古詩詞背後不可描述的意境,主要是為了用這些詩句來逗白和晟開心。每次,他總是會眉目溫和地聽她念詩,然後抱住她的腦袋來兩個蜻蜓點水的親親。
他的呼吸繾綣灼熱,時而忍不住笑一聲,真是聽得人心都要酥了……
陳書璿不安地絞手指,心虛又羞赧,口中繼續小手道:“那個……那個……那個……”
沒想到會有翻車的這一天,這可怎麼是好。
見她“這個”“那個”了半天,郭擎看不過眼,粗著嗓音開口道:“書璿,都分手這麼久了,沒必要跟他解釋。”
陳書璿驀地清醒過來。
是啊!
這都分手了!
翻車就翻車,怕個毛線!
她頓時硬氣起來,挺直腰板,轉回身,朝白和晟抬了抬下巴,挑釁道:“對,這些詩句我和郭擎以前最喜歡探討了,關你屁事?小辣雞。”
白和晟的目光寒下來,仿佛隨時要把她凍成冰棍似的。
陳書璿一溜煙躲到郭擎身後。
郭擎感覺自己頓時高大起來,氣勢都足上一百分。他傲嬌地叉腰,趾高氣昂地對白和晟說:“聽到沒,我們書璿說了,關你屁事!”
白和晟沒理他,看著他身後,冷冷道:“陳書璿,你出來。”
郭擎倏然想起個事兒,喜滋滋地說道:“對了,我以前還問過書璿,會不會問你這些詩,但是啊,我們書璿說,你——”
郭擎伸出食指搖了搖,皺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說道:“不行。”
陳書璿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河裡去。
她什麼時候說過?
陳書璿記得,自己明明隻對室友說過啊。而且,她說的還是,不舉,並不是不行。
雖然……意思都差不多,甚至前麵的“不舉”二字……更加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白和晟擼起襯衣袖子,英眉緊蹙,沉聲道:“陳書璿,你出不出來?”
陳書璿探出半個腦袋,瞅了一眼。
大紅燈籠下,他的膚色愈加顯得可口,麵容越發清雋。
陳書璿忙往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心道:陳書璿,你要是再為美色所惑,我就看不起你!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
郭擎似乎在對白和晟說一些尋釁的話,陳書璿沒有注意聽,隻隱約感覺到很幼稚。
或許是因為今晚的月色太迷離,令人昏了頭。
陳書璿意識到,自己今天太反常了。
前幾次,她明明能夠很好地應對白和晟的。
嗯……雖然前兩次都是落荒而逃。
但是啊,後麵不都是挺好的嘛。
不能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陳書璿大大方方地推開郭擎,揚首道:“我出來了,你能乾嘛?白和晟,你是不是不知道‘好聚好散’這四個字怎麼寫?”
一旁的郭擎附和道:“就是!白和晟,你知不知道‘一刀兩斷’這四個字怎麼寫?”
白和晟轉頭看著郭擎,緩緩道:“我的字典裡缺了很多字,但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一時間,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