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湙步調緩慢,沒有理會她的玩笑,過了良久才牛頭不對馬嘴回了句:“你說我們趁現在離開古藤村如何?”
“你這話說得我們像是做賊的,離開都要偷偷摸摸的。”聞悅幽幽道。
“那你是同意了?”
“沒有啊!我是來捉妖的,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聞悅義正言辭,心裡的莫名其妙更甚,“少湙,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嘛,感覺你整天心事重重的,和被困在宅院中深閨怨婦一樣。”
“都不像你了!”
搞得她都快以為少湙被奪舍了呢。
少湙神色莫名,深深注視著她,似要將她整個人看穿,幾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看得聞悅頭皮發麻,她受不了這種目光,趕緊嘟囔著離開。
“我不太想同你說,容我再想想。”少湙道。
他垂下眸,纖長的睫羽顫動,上麵掛著細小的灰塵,遮住了淺色的瞳眸,看不清裡麵的神情,但卻不難讓人察覺其中的落寞。
聞悅更是覺得頭大。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少湙不會真出什麼毛病了吧,竟然不反駁她說的話,還給她解釋,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讓她找不出理由和他吵,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
思來想去,她把腰間的佩劍塞回少湙懷裡。
少湙挑眉。
聞悅不自在摸了摸鼻尖,“你是赤羽劍劍靈,劍還是由你帶著好。”
她沒敢說她懷疑是少湙念著被她強搶的赤羽,放不下麵子找她要回來,心裡因此堵著氣呢。而且,赤羽是上古神劍,說不定有辟邪功效,少湙這反常可不就像是中邪了麼!
林中重回寂靜,聞悅背著手走在前麵。
這裡臨近山間溪流,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氣,盤根錯節從土裡突出的樹根上覆著苔蘚,樹冠如雲海遮天蔽日,日光在地麵投映出斑駁的光影。
少湙眸光跟隨著前方輕盈躍動的身影,她垂落在身後的長發好幾次被風吹亂,她也隻是胡亂理了理,他指間微動,猶豫片刻又放下。
他自己也說不上最近是怎麼了,從那日回到雲州後,他就煩躁的很。那群梧城來的捉妖師又在雲州碰上了,那個整日圍著他嘰嘰喳喳的人也移開了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就連他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故意消失,她也不聞不問,明明之前但凡他單獨去哪兒,她總是沒有安全感要問東問西的。
走在前麵專心趕路的聞悅不知道後麵人的想法,否則肯定要被氣吐血,她不過是無聊多問了幾句,怎麼就成沒有安全感了!早知道她就不多那幾句嘴了!
少湙麵上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幽怨,尤其有個捉妖師最為討厭,一天到晚沒個正形,自己懈於修煉也就罷了,鬼點子到多,還連帶著聞悅一起墮落,因此他對他很難有好臉色,他自認為是為了她好,她反倒還怪起他來了。
劍生順風順水慣了的少湙罕見地生起了悶氣,但偏偏無處發火,每次見聞悅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更是氣極。
那幾日他故意遲遲不出現,就是要看看她何時能發現,她倒好,把他忘得一乾二淨,要是他再出來遲些,恐怕她還真得跟著紀序行走了。
少湙氣得牙癢癢,但對著她那無辜的神情有不想說什麼重話,窩火得很。
他活了上萬年,自然能明白自己這異常的情緒,不過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