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絕望閉眼。
算了,你已經報複我了。
***
我叫冬陽。
半小時之前,我還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女人。
現在,我像個待宰的魚一樣躺在被褥上,脫力到氣若遊絲,當眾失禁。
想開一些,其實這並不難堪。
反正不用我清理。
冬陽轉過臉去,被她抓破了手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抱著她剛產下的“東西”,驚喜的將其湊到了她的麵前,“夫人,他看上去很健康呢!”
冬陽撇頭看向那個“人”。
比起力竭,肌肉的無力感以及失控感更加令她難以忍受,視力,聽覺,嗅覺,都遲鈍得像是中了閻夢響尾龍的齒間毒,她現在無比弱小,唯有這點如針錐鑿開了她的大腦,讓她仿佛暴露在冰天雪地般瑟瑟發抖。
侍女緊接著抱著那孩子挨個給屋子裡的女人們看,她們個個探著腦袋驚奇的打量著這位咒術世家的新鮮血脈,其中一人麵露豔羨的說道,“蘭惠,是男孩兒,這可太好了。”
冬陽掀起沉重的眼皮,蘭惠是誰?
“對了,夫人,您頭上的傷口有些嚴重,最好不要亂動。”
……原來腦袋這麼痛不是錯覺。
冬陽低低的問,“我被開瓢了?”
“是摔跤啊,夫人。”女人說道,“您摔了一跤,突然就要生產了,比預產期早了半個月呢,幸好悟少爺很強壯。”
冬陽看向她口中的悟少爺。
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睫毛,除此之外她沒什麼感覺。
和在新聞裡看到的嬰兒沒什麼兩樣,除了能勉強根據五官的雛形判斷出他長大後應該是個池麵。
冬陽閉眼。
哦,天呐。
“您不喜歡他嗎,夫人?”侍女的聲音稍微低了下去,“這是您期待了許久的孩子呀。”
這可真是個恐怖故事,她竟然一下子就成了母親!
冬陽用詠歎調在心裡苦中作樂道。
“我當然喜歡他。”冬陽說道,並且儘力抬起了手,“扶我起來,我想抱一下他。”
陌生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這個破地方簡陋到沒有醫院裡能夠自動升降的床,她坐起來時隻能依靠產子後虛弱的腰腹力量支撐住身體。冬陽忍下齜牙咧嘴的麵部神經衝動,一臉漠然的接過了那個孩子。
彆說驚喜了,她現在的表情恨不得吃了這小鬼。
侍女怪異的看著她的臉色,輕聲細語的說著,“……夫人,先生剛剛來過電話,他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回來。”
啊?
先生?
冬陽眉角一抽。
“原來他有父親啊。”
“夫人您這是說什麼呢,畢竟先生有工作要忙,即使沒有陪在您身邊生產,您也不能咒他死啊。”
冬陽沒什麼力氣說話,隻是垂眸看著懷裡的嬰兒。
柔軟,弱小,趴在她的胸口均勻的呼吸,感覺乖得不得了。
冬陽出神的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麵色一懵,“夫人,我是早春啊?”她小心的摸了摸冬陽腦袋上的繃帶,“看來您摔得不輕,醫生說需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幸好您沒有大礙,不然悟少爺出生就沒了母親,後來還會迎來繼母,實在太可憐了。”
“……沒有x光給我照一下嗎?”都有電話了,沒x光嗎?
“您在說什麼呢夫人,哪裡有這麼嚴重。”
都表現出失憶了還不嚴重嗎??
冬陽扯了下嘴角,她習慣性的掂了掂懷裡的孩子,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