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呲牙笑道,“剩下的我吃。”
侍衛:“?”
五條悟:“!”
五條悟不知為何興奮起來,他用強硬的命令語氣說,“我要三個。”
冬陽:“………你在開玩笑?”
五條悟豎起三根手指,“三個,不同口味的!如果你不給我買我就換掉你。”
冬陽:……調皮搗蛋的叛逆期?
冬陽逗他,“好啊,那你換掉我吧。”
五條悟:“……”
像是怕自己玩過火,五條悟立刻把剛才的作態收起來,並且連話題也一並拋開了,冰淇淋也不要了
,轉身就跑,“我去找那些小孩兒玩了。
悟的到來讓孩子們隱隱沸騰起來。
因為——這一看就是個富家小少爺,還是非常漂亮的富家小少爺。
五條悟出門時被冬陽帶著換了身衣服,她老早就看不順眼那清一色的和服,除了和服就是沒什麼特色的運動衫,土,非常土,出去玩怎麼能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某個喜歡逛街的港口mafia大小姐(曾是)在悟還是嬰兒時期就已經規劃好了他往後每一年的穿衣,包含各種風格各種品牌,悟喜歡哪個穿哪個,但是這回算是第一次的自由出門,悟不想浪費時間在選衣服上,就讓冬陽隨便給了他一套。
冬陽偏好西式的剪裁風格,雖然她挺想悟穿上西裝皮鞋小腿襪,但畢竟是出門玩,休閒舒適最合適,所以最後的結果是——潮,非常潮,大人都會得風濕病的潮。
悟極為亮眼,孩子們正好是最靠感官分辨美醜的年紀,越漂亮的孩子越會受到歡迎,所以僅僅一個搭話,五條悟瞬間成為了孩子們的中心。
他們很熱情的和悟聊天,邀請他一起玩,他們正在玩最單純的你追我趕遊戲,規則簡單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對悟來說毫無難度。
於是十分鐘後,五條悟興致缺缺的回來了。
冬陽問他,“怎麼啦~
“弱弱的。五條悟鬱悶道,“一下子就能追得上,他們卻怎麼也抓不到我,就算我蒙上眼睛也能輕鬆躲開,而且他們為什麼這麼熱情,有個人還想親我。
冬陽樂了,“那你讓她親了嗎?
五條悟:“當然沒有!親親又不是誰都可以!
純愛戰士笑得更歡了,“你太受歡迎啦~
五條悟更鬱悶了,他一生氣就會轉過臉去不看冬陽,卻不會對冬陽說任何重話,可能是因為五條家起碼在禮儀方麵教導得不錯,也可能是因為他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
“給。
冬陽將五顏六色的雪糕團擺在他麵前。
五條悟悄悄瞥了一眼,隨後眼神一亮,“你買了?!
“冰淇淋嘛,想吃就吃,但是太涼了,所以我還買了其他的,味道很像,都是甜甜的。冬陽將另一個購物袋裡的喜久福晃了晃,然後和悟坐在他們的野餐墊上,天氣不算熱,所以冰淇淋沒有化,喜久福的奶油也沒有化。
“這是什麼?
“喜久福,吃過嗎?
五條悟搖了搖頭。
冬陽記得自己小時候連巧克力是什麼都不知道,沒聽
說過沒見過沒吃過便也沒有任何概念,後來有了師傅,才被帶著慢慢去體會那些東西。
她躍躍欲試的對悟說,“那嘗一嘗?”
五條悟試探的咬了一口,隨後瞳孔一震,整張臉都寫著驚喜,臉色都亮了一個度。
他嘟囔道,“討厭的澤之,竟然連這麼好吃的東西都不讓我知道,還命令我每天都要吃青菜!”
冬陽看出了他的喜歡,也聽到了他的碎碎念,但是五條家或許沒有在這方麵苛待悟?大概是疏忽,如果他們沒意識到讓神子接觸這些,那麼他便不會知道。成年人的思考方式是有盲區的,悟不找他們要,他們便會以為神子不愛吃甜食。
冬陽看著氣氛很好,於是問道,“你討厭澤之嗎?”
“討厭。”
“為什麼?你被交給他照顧,他很像父親吧?”
五條悟嘴裡噎著團子,看上去非常著急的想要傾訴,硬是等全部咽下後才說,“因為我的心在告訴我他很討厭,而且他又不是我父親,就算是我也不喜歡他。”
冬陽好奇極了,“那母親呢?”
“……”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悄悄打量了一眼冬陽,“母親走了。”
“?”
“族裡跟我說,母親和父親離婚了,所以拋下我走了。”
冬陽:草。
草草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幫曾暗示悟要弟弟的家夥會添油加醋的描繪點兒什麼!
冬陽正想解釋,就聽五條悟迅速接到,“但是我不信,你不要聽他們說的話,我媽媽很好的。”
冬陽啞聲了一瞬,“可是你不是都把媽媽忘了嗎?”
“我隻是記不清了又不是傻了,我覺得他們一定對我媽媽做了什麼,比如那個…那個什麼,有的媽媽會被無情的條規關在山底下,隻有孩子劈開山救出來才能相見…我還聽過無臉女的故事,母親的亡魂聚在一起成為了妖怪,成為妖怪後都有著保護孩子的天性,還有那個什麼…”
冬陽靜靜聽他說著,忽然眼神柔軟的伸出手,幫他把唇角的奶油擦去。
五條悟頓住,他安靜的等冬陽給他擦乾淨臉,目光卻瞥去了他們側後方的那家人身上。
那也是一對母子,母親正在笑哈哈的嘲笑孩子臉上的灰塵,孩子剛剛瘋跑了一陣,汗和塵土凝成了灰黑色的痕跡,那位母親一邊笑一邊溫柔的拿出手絹擦孩子的臉,氛圍輕快且溫暖。
眼神,笑意,溫和的神情。
五條悟轉過眸子,看向冬陽。
女人正用無比專注的目光凝視著她,是那種難以形容的一心一意,她的唇角帶著恍若無意識的笑意,眸裡的光溫柔極了。
同樣是注視,但是這個注視和他人是不同的。
同樣帶著保護他的職責,但本意卻好像不同。
——
從他第一次問出母親在哪兒後,族裡的每個人都會避而不談。
有年齡稍大的孩子不懂得大人們為什麼追捧“神子,為什麼父母一定要對“神子另眼相待,於是便在無人時對他說,“我知道,因為你媽媽要和爸爸離婚,離婚後她可以找新的男人,怎麼會帶著你這種拖油瓶。
胡說。
五條悟將他踹下了水池,對方狼狽的撲騰很久,不甘的吼道,“我哪裡說錯了,我媽媽記得清清楚楚,當年六眼的生母不知道腦子出了什麼毛病,一定要和丈夫離婚,她不想安安穩穩的當個夫人,一定是因為有了彆的男人!
孩子的言語往往沒有任何修飾,會直白的傳述惡意,他所得到的信息也來自於周圍環境,大人們鄙夷的神態,隱晦的言辭,全都是信號。
後來五條悟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但那個孩子和神子起了爭執的鬨劇還是被族裡知曉了,他們一家似乎搬到了族外,自此,年輕一代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敢和五條悟說話。
五條悟將所有人的態度變化收入眼底,他也寡言起來。
直到——
“不可以!你已經吃了兩個了,剩下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