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冬陽發現黑發少年的情緒有些低迷。
但是禪院甚爾是個不善於表明心跡的人,剛剛相處的時候,冬陽便發覺他被惡意磋磨成了比渾身帶刺還要糟糕的狀態,他抗拒他人的接觸,也抗拒敞開心扉,而抗拒的前因是他覺得一切都爛透了。
能跟著她回五條家大概純粹是因為兒時初遇那段稱得上美好的記憶,或許是禪院甚爾心中格外柔軟純淨的地方。
這個症結現在仍然有,他對陌生人不會抱有善意,同時對社交所需要的禮儀和潛台詞都十分匱乏。
冬陽直接問他,“怎麼了?”
麵對冬陽直白的視線,禪院甚爾摸了下後頸,“沒什麼,就是覺得哪裡奇怪。”
“比如?”
“那個……”禪院甚爾撇開視線,梗著脖子乾巴巴道,“他們說我是小白臉……”
悟:“小白臉是什麼?”
禪院甚爾把湊過來的五條悟推到了一邊。
冬陽把剛買的飲料遞給他,“你不高興是對的,因為那些話是輕浮的。”
是的,輕浮。
“坦白來說就是冒犯。”
性/騷擾可不分男女。
禪院甚爾握著冰涼的飲料,
煩躁的內心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冒犯。
感到冒犯的前提是那個人有自己需要被尊重的意識。
禪院甚爾驚異的發覺了這種心態變化……他記得曾經跟不良混的時候,也有不良少女圍在他身邊一口一個哥的叫,而那時他隻覺得這些人無趣且聒噪。
“不過你讓我想到了一件事……冬陽對他說,“甚爾,你要不要去上學?
禪院甚爾:“……?
冬陽能給他爭取到家係入學的資格。
他們已經足夠熟悉,她認為甚爾去咒術高專是正向的發展。
這屆新生中隻有一個加茂,剩下兩個都是從民間找來的孩子,沒有被咒術世家的非術師者非人理論荼毒過,雖然甚爾錯過了入學和他們相識的時機,但一個班就那麼些學生,插班生更是特殊,應該不會被孤立。
他可以擁有朋友,三年同窗結下深厚的情誼。
禪院甚爾意會到了冬陽的安排。
他沉默的垂下眼瞼,沒有拒絕,
真要說的話,禪院甚爾是對此抱有某種期待的。
那天他們準備回去時,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從更衣室出來就看到了被圍上的冬陽。
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肅穆,低語幾番,一齊衝上去,“媽媽,原來你在這裡!
禪院甚爾被悟帶的,有一個稱呼差點兒脫口而出,硬是用結巴止住了,“歐卡、卡……
五條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腦海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五條悟抿了下唇,用低不可聞的聲音歎了一聲,“……好吧。
他等待著,但是禪院甚爾到最後也沒有喊出那個稱呼。
打發走了搭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