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火明忙跑了過去,在人群羨慕地眼神中,把手裡的大傘遞給秋建設。
他們撐著傘,一前一後下了台階,走到長街上,秋火明從口袋裡摸出手電筒,打開來,雨幕中,微弱的光線晃動著。
陳素娘挽著秋建設的胳膊,雨點敲擊著傘麵,落下絲絲雨線,透過雨幕,她滿眼都是兒子走在前麵的背影。
她小聲嘀咕道:“火明是不是又高了?”
秋建設沒出聲。
她接著說,“你看他衣服下擺都短了,明天禮拜天去店裡給他買件新衣服去。”
秋建設這才點點頭,“大小夥子了,是要穿的像樣一點。”
秋火明聽著耳邊細密的雨聲,腳步聲清脆,濺起水花,倒是沒想到身後的父母是在聊他。
禮拜天一早,秋火明從夢裡醒來,原本夜裡已經停歇地雨又再次落了下來,比起昨晚,反而更大了。
剛剛回暖的氣溫眼看著又冷了幾分。
陳素娘原本打算今天出門買衣服的,看了看這天,還是算了,繼續留在家裡給幾個孩子做內衣內褲。
特彆是大妹年紀到了,裡麵穿的衣服要多備幾件。
與此同時,XC區的肉聯廠裡,依舊是一片繁忙景象。
因為今天是禮拜天,昨晚特意宰殺了一批生豬,檢疫科的幾個小年輕累了一晚上,此刻辦公室裡就隻剩下張姐一個人。
她從外麵走進來,直接將雨傘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打開門,走進室內,看著窗外的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有些心煩意亂。
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突然想起那位少年的話,想了想,她走了過去,將門關上,順手反鎖了起來。
等走到窗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己還真是,信了一個孩子的話。
她坐在椅子上,開始處理這幾天的文檔。
還沒等她處理好手裡的活,門把手被人用力拉下,發出金屬的卡塔聲。
門是反鎖的,對方沒有把門打開,反而因為慣性頭被門撞了一下,發出一聲痛呼。
張姐眉心一跳,厲聲問道:“誰!”
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屠宰車間的孔班長。”
張姐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
“有事嗎?”
“有事,我有幾張單子,你幫我簽個字。”
“你放小黃的桌上,回頭我去看。”張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去開門。
小黃他們幾個的辦公室是大通間,就在隔壁,平時大家都是直接去那裡談事情。
“我找你還有其它事情,你把門打開。”孔班長拍了拍門大聲嚷嚷道。
“門壞了,我等小錢過來修理,你先回去吧。”張姐隨便找了個借口。
小錢是他們部門一位年輕技術人員,也是檢疫科唯一的男性。
“壞了?”孔班長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意。
他後退了幾步,用力地向門的方向撞了過去。
張姐心裡一慌,昨天那位少年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裡,她拉開抽屜,從鐵盒裡取出一把解剖用的刀,這把刀是淘汰品,但是也足夠鋒利了。
門到底是年久了,門鎖都有些鬆動,就在她剛攥緊刀柄的時候,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冷風倒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