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諸伏先生?”
剛從程式裡出來的“超高校級的程序員”不二咲千尋拉開門,露出一張迷糊的臉,雖然聲音關切,但他實在困的不行,甚至枕頭還抱在懷裡忘記放下了。
屋內,“下線”很久的“超高校級的人工智能工程師”澤田弘樹則非常平靜的端起鍵盤旁的拿鐵速溶咖啡——如果忽略他微微顫抖的雙手和疲憊的眼神的話。
腦子:我很清醒。
手:你並不是。
諸伏景光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萩原那家夥剛剛給我發了幾條短信……呃,你們還好嗎?”看清屋內倆人的模樣,門外的諸伏景光話說一半,突然頓住。
“欸?謝謝關心,我……我還好。”
“哦?你就是那個背叛了自己陣營,被他們扣留下來的猴子玩家?”
一道男聲冷不丁插-進來,和不二咲千尋溫柔又遲鈍的聲音重疊在一起,緩慢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篤定。
聞言,諸伏景光下意識循著聲音朝右看去,卻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諸伏景光愣了下,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第三個人,還是他不認識的人。
對方有一頭金發和略微暗沉的眼睛,穿著科學家常穿的白色實驗室外套。
站在門口的諸伏景光:“你為什麼要……”迷之停頓,他好像有點無語,“稱呼玩家為[猴子]?”
這是什麼返祖稱呼。
諸伏景光神情古怪。
齊木空助冷笑一聲:“自然是因為人的外貌對我而言跟猴子沒什麼兩樣。”
隻聽他接著說,“我其實還挺讚同神座出流的某些觀點的,這個世界的確就像抽水馬桶堵塞一樣塞滿了各種蠢材,不過想來也正因為有這群人,這群人類的存在,才襯得我可愛的楠雄如此優秀。”
語氣裡竟然帶著一絲絲得意。
諸伏景光:“……”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更不想知道“可愛的楠雄”是誰,總而言之,會認為“未來機關裡還有一個正常人類”是他的錯。
諸伏景光陷入自我反思。
眼看話題就要歪到奇怪的地方,不二咲千尋及時打斷,“我來介紹一下吧。”
注意到諸伏景光的疑惑,不二咲千尋開口解釋:“這位是齊木空助先生,目前就讀於劍橋大學的天才發明家……”
諸伏景光靜靜聽他說完,才問:“他也是協助那項新程序的一員?”
這件事他聽苗木誠提到過,大概就是未來機關現在正在研究一個類似[新世界程式]的程序,據說將顛覆世界的走向。
顛不顛覆世界走向他不清楚,但他清楚眼前這倆人的作息倒是顛覆了個徹底。
“隻是各需所求罷了。”沒等不二咲千尋回答,齊木空助就好整以暇道,“我隻是在完成我選擇的陣營所發布給我的任務——創造一個虛擬的新世界,一個與現實基本一致的霓虹……甚至是地球!”
話音落下的瞬間,半透明的光板在齊木空助背後展開,上麵是整個霓虹,地圖上的紅線勾勒出所有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還有無數紅點,以及流動的數據。
“這項新程序將會將現實中的一切完美拷貝進去,一旦開啟,所有人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是身處[真實]的世界還是[謊言]的世界。當然,既然是合作,那麼相應的,我也會給出足夠誠意,未來機關想要製作一台可跨越時空的時間機器,而合適的人選除了我,還有另一位[超高校級的發明家],而她人在你曾經呆的組織。”
諸伏景光:“!”
信息量未免有些過了。
諸伏景光腦中千回百轉,臉上卻不露半分,“所以?”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攥緊的拳頭卻出賣了他。
正在猛灌咖啡的澤田弘樹嗆住了。
“你就這麼告訴他了?”澤田弘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齊木空助,“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陣營任務的內容除了我們之外應該是不可以跟其他玩家分享——”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齊木空助露出天使般的微笑:“你在說什麼啊,我當然知道,但這家夥不是已經[出局]了嗎,既然如此,那麼我的舉止自然不算違背規則,而是利用規則。”
這一番話,鑽空子鑽的理直氣壯,聽得知曉內幕的澤田弘樹當場沉默。
諸伏景光穩住心跳:“等下,你說你的陣營任務是【創造一個新世界】?”
開什麼玩笑,就算是虛擬世界,這個任務內容未免也太過……
諸伏景光神情莫名。
該說,是發布任務的那個人對這位“齊木空助”的能力過於自信,和有十足把握篤定他會找到[未來機關]合作,還是……等等,這家夥的陣營到底是?
諸伏景光神情忽變。
“你不是希望陣營的玩家?”
他目光一凝,“【創造一個新世界】這不是狛枝…小高凪鬥發布的任務。”
是肯定句。
齊木空助挑挑眉:“啊咧,終於反應過來了嘛,也難怪,畢竟看不出希望也不具備任何說服力,相比較之下,【殺死“超高校級的遊戲玩家”七海千秋】這個任務倒是很符合江之島盾子那女人的作風,所以你當時為什麼要猶豫?”
“好心提示——”他微微一笑,“這個年齡明顯不同於其他超高校級的七海千秋,應該也(重讀)不是[人類]。”
言下之意:所以你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殺死她,你在害怕什麼?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收斂笑容,麵無表情:“我勸齊木先生最好收回剛剛那句話。”
齊木空助臉上帶了些興味,“果然你很在意啊,既然心向[希望],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選擇這個陣營?”他緩緩說,“真遺憾,就是因為你的[出局]方式過於可笑,所以我才對你毫無興趣吧。”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不語,依舊冷冷的直視他。
插不上話的不二咲千尋:“……”
有點害怕空助的澤田弘樹:“……”
看著齊木空助不改的“天使”笑容,澤田弘樹頭一次覺得這個表情異常可怕。
“齊木空助博士,請不要再這樣故意刺激諸伏先生了。”不知何時,“超高校級的幸運”苗木誠站在門外,“就算沒有江之島盾子發布的那項任務,諸伏警官他依然會有暴露公安臥底身份的風險。”
說完,苗木誠轉頭看向諸伏景光,“抱歉,齊木博士的性格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