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記憶深刻的,是母親在父親離去後養成了酗酒的陋習,三天兩頭的就會把我往姥姥家一放,自己出去喝悶酒。
也許,更多的,隻是不願意讓我看到她的悲傷吧。
不過事無巨細,更彆提對於一個喝完酒迷迷糊糊的人,那是我九歲那年,似乎當時也是冬天。
本來,我在自己屋子裡看著電視,當時已經八點多,記得剛開始,母親隻是告訴我今晚回來,隻是跟我說有個飯局,但並未告訴我幾點回來。
而我,也就隻能在家裡苦苦等待著,時間過得似乎很慢,直到九點半多,房門才被聽起來很是急促的敲響。
我急忙跑去開門,來人是母親的一個同事,而那被他扛在肩膀上的母親,此時已經是搖搖晃晃。
這形象,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喝醉的模樣,我一臉無奈的從叔叔的身上接過已經迷迷糊糊的母親,道了聲謝,便拉著半夢半醒的母親往臥室裡走去。
母親一邊扶著牆,一邊撐著我,費了很大力氣,我倆才終於到了臥室,我幾乎是把母親扔在了床上,她暈沉沉的跟我說了句惡心想吐,我急忙拿了個大盆,接了點水,放在了床邊。
之後,我走出臥室,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沉默著,我仰頭看著客廳明晃晃的燈光,似乎是當時的自己心裡有種沒來由的氣憤。
對於母親喝酒,我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反感,隨即,我走進臥室,看著母親說:“媽,以後彆喝酒了,你這麼傷身體也不行啊,你還有我呢,不能哪天喝倒下了呀。”
母親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我一會兒,輕聲的嗯了一聲,緩緩轉過頭去,似乎在輕聲啜泣。
見此,我也不再說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我躺在床上,隱約還能聽到母親房間傳來的哭聲,似乎又一次激發了她心裡的那些過往,也許兩年的時間並沒有衝淡傷疤,也許母親不過是表麵上不願表露出心中的悲傷吧。
仔細想來,兩年間,母親基本晚上下班後都會輔導我一到兩個小時的作業,並且,總會在回家時給我帶些炸素丸子或者小餅乾之類的,那時候,這些小吃,就是兒時最喜愛的零食之一。
但我卻突然感覺,自己忽略了一些什麼東西,我的心裡突然有種空洞。
那天晚上,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去關心過母親,有些人可能會說,你才多大孩子,你能做點什麼?
但,如果隻靠母親一味地去付出給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那她是否也會無奈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