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恐懼的睜大眼睛,對未知生物的害怕達到了極點,這並不是那個弱小的能被她隨意銷毀的孩子,而是超出了人類理解範疇的詭異。
男孩的腳踩著她的裙擺,腐敗的血肉與泥土一起掉落。
他稚嫩的麵龐上是縱橫交錯的刀傷,原本那雙會用孺慕之情看著母親的眼睛,眼底裡隻剩下了癲狂的危險。
他又問:“大姐姐去哪兒了?”
陳胭身下的血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她能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的生命在流逝,她恐慌的大叫,“我不知道!她突然就消失了!我沒有殺她!”
陳胭渾身發抖,泣不成聲,“我說的是真的,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我要去醫院,我要救我的孩子……”
“對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你的弟弟啊!”陳胭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動的說道:“你讓我去醫院,去救你的弟弟……”
他目光向下,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宋醫生已經死了,陳胭失敗了那麼多次,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或許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絕對不能容忍這個孩子出事!
男孩突然就笑了,“媽媽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弟弟了,那我來幫你吧。”
陳胭看著男孩那雙有著縱橫刀傷的手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驀然之間,她失聲尖叫。
——
陸笙擁著白瑤坐在床上,一張薄薄的被子包裹著兩個人沒有任何障礙而貼合的身體。
今夜的月色正好,玻璃窗外,能看到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不知名的花草貪婪的吸收者星月的光輝。
白瑤靠在陸笙的懷裡,她怔怔的看著窗外的花,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陸笙親吻她的額頭,“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你,然後我想起了你給我看的照片。”
白瑤抬起濕潤的眼眸,“照片?”
他一笑,“我發現我與你照片上的人長得越來越像,所以我猜隻要我有耐心,我一定能再見到你。”
他低垂著眉眼,滿足的說:“瑤瑤,我們注定了是要在一起的。”
所以在那一天,白瑤跟著中介踏進雨花社裡,她站在籃球場外的那一刻,他主動的走向了她。
她以為那是一見鐘情,可對於他來說,那是時隔二十年後,與她的宿命重逢。
陸笙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取的,陸笙,路生,一路生花,這還真是有一個挺好的寓意,生命之路充滿花朵和希望。
他曾經期盼親情,可他最後死在了母親的刀下,他被埋在泥土裡漸漸的腐敗,忍受著無邊的孤獨與黑暗,“希望”兩個字本該與他絕緣的。
然而她說過,她希望他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那個積極向上的人。
他準備了很久,才讓自己成功的以白瑤喜歡的模樣出現在她的眼前,可是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長久的相處中,他總會露出馬腳。
他害怕被她發現自己的真麵目,卻從來沒有想過,其實她能包容他的各種模樣,哪怕是他最見不得人的樣子,在她的眼裡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