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歎了一聲道:“你這孩子也太癡了。可你若是真的什麼都不要,朕也於心不忍。”
沈燃道:“兒臣聽說,父皇會派朝中大臣之子與兒臣同行?”
沈建寧笑眯眯的捋著胡子道:“的確如此,你畢竟是朕的兒子,即使是到戎狄去,身邊當然也要有得力的人伺候才可以,有人向朕舉薦了幾個人選,朕覺得薛遠道之子就挺合適,那孩子能文能武,人又向來機靈得很,朕也覺得很不錯。”
雖然沈建寧表麵上對薛念非常寬容寵愛,但他生性多疑,對自己親生兒子都動不動就生出疑心,更彆提薛念還是外人,且小小年紀就那樣受人擁戴。
明明是同樣的一句話,可從薛念嘴裡說出來,就是跟其他人說不一樣。
作為一個皇帝,沈建寧當然不能允許任何人威脅到皇室的地位。
隻不過因為薛念年紀小,又挑不出什麼大的錯處來,才一直隱忍不發。
如今卻是個鏟除異己的好辦法。
沈建寧自己都送出了親生兒子,薛遠道一個臣子,又怎麼可能搞特殊。
“兒臣覺得不妥。”
漆黑濃密的長睫垂落,少年磕下頭去,聲音清晰平靜:“一則薛念與兒臣不同,兒臣身為皇子,自當為大周、為父皇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且兒臣此去戎狄,還有兄長向您儘孝,可薛遠道卻隻薛念一個兒子,就這麼送他出去,怕會連累到父皇仁慈的名聲,讓朝中大臣與您離心。二則薛遠道手握重兵,在軍中威望甚高,讓那些戎狄人將他的兒子掌握在手中,恐於大周的江山不利。”
話不在多少,說在點上才最重要。
沈建寧臉上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