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他會心疼我?當然,若有朝一日,有人把我的屍體送到他麵前,或許他也會吧,可更多的他還是會想,既然彆人的兒子可以犧牲,那為什麼他的兒子不可以?”
“從小到大,他訓我就像是訓他的兵一樣。甚至很多時候還不如他的兵,因為他的兵至少還能得他一句辛苦了。陛下是不是覺得我離經叛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之所以會那樣,就是要跟他對著乾。”
真是懇切。
懇切到揭了傷疤給他看。
沈燃自嘲一笑:“薛子期,你為了趙元琅,還當真是用心良苦,連這些話也肯說。”
“若說為了他,實話實說,的確有一點。但也不全是。”
薛念輕聲道:“臣當時年少氣盛,可能有何處做的不妥當,得罪了陛下而不自知,所以臣今日說這些,也是想告訴陛下,臣當時……是真的拿陛下當做朋友看待,所以很多事才沒有顧忌太多。今日與陛下所說,俱是臣的肺腑之言,不是威脅,更沒有賭氣,如果陛下對臣有何要求,儘管跟我提,我一定會儘力做到讓陛下滿意為止。”
男兒膝下有黃金,豈可輕易向人屈膝,更彆提沈燃如今還是九五至尊,從古至今,有哪個皇帝能給臣子下跪磕頭的?
所以他其實並沒有打算提及趙元琅的要求。
本來他最初曾想過不辭而彆。
可沈燃的所作所為讓他決定開誠布公的與對方談一談。
他可以離開。
但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也不願讓沈燃對他的離開心生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