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出證據還能怎麼樣?
沈燃很冷漠的想——
反正那個人馬上要滾蛋了。
到時軍權全都在他手中,就算人心沒那麼齊,自然也可以徐徐圖之。
他沒必要以皇帝之尊做這種事。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有下手。
他扔了薛念手中的刀,竟然也再拿不起自己的。
他什麼都不在乎。
所以他什麼都可以拿來賭。
人心,天下,皇權,甚至他的命。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終有一日他竟然會覺得賭不起。
鎧甲卸下容易,穿起來真難。
他就像是魔怔一樣選擇了這種最費事兒的方法,還認認真真的擺出了贖罪悔過的態度。
他厭惡世俗的枷鎖。
他拚儘全力才掙脫。
可是現在……
他竟心甘情願入迷障。
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他想了整整一晚上,最後想得頭痛欲裂也沒個結果。
大約是還沒徹底死透的少年意氣在作祟,又或者真的是沉淪魔障、鬼迷心竅。
細碎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親衛在此時跑來低聲稟報:“陛下,少將軍來了。”
沒想到薛念醒過來的竟比想象中還要快的多。
沈燃愣了片刻,隨即淡淡道:“這種事還用得著過來稟報?朕之前已經說過了,為表誠意,要跪上一日一夜,為將士們抄寫經書,在此期間不許其他人打擾,難道他薛子期是個例外不成?”
他語氣很平靜,但聲音中渾然天成的威嚴也足夠叫人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