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後,他右手握拳,手臂斜放於胸前,行了個對方族中的禮,而後鄭重許諾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話音落下,忽然有一樣東西迎麵飛了過來:“穿上這個。”
這是一件黑色的軟甲。
應該是剛剛脫下來的,隱隱約約還帶著些人身上的體溫。
薛念愣了愣,緊接著又聽對方一字一頓道:“不許拒絕。”
薛念沒忍住笑了起來:“那好,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沒有任何猶豫的把軟甲穿上了。
見薛念如此痛快,對方勾了勾唇,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殿門一寸寸合攏。
徹底關上的時候,薛念微微垂眸,展開了握在左手的紙團。
那是白清羽在臨走之前留下來的。
紙上的畫以彩墨繪成,栩栩如生。
或許是畫師的技藝實在太過精湛,看到這幅畫的一瞬間,薛念忽然間覺得眼睛生疼。
畫上畫著一個身形瘦弱的少年。
他身上隻穿著很單薄的衣服,卻戴著重枷跪在被大雪覆蓋的皇城前。
周圍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
雖然隻是一幅畫,但薛念卻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跪著的少年身上,他們的眼神完全沒有半分友善,隻是試圖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來審判對方的一生。
這眼神可真是令人厭憎。
厭憎到薛念在某一刻感同身受,意識到萬眾矚目竟然也能叫人覺得如此惡心。
嘴裡吐出一種很常見的、綠色植物的名稱,薛念三下五除二把畫撕個粉碎,轉身進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