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看多久?”懶洋洋地嗤笑聲把趙芷安的思緒拉回,“過來。”
“來了。”
趙芷安顧不得自己披了一身浴巾,忙不迭過去,聽話極了。
離他越近,那股血腥味越重,似撕開皮囊,翻出裡麵的筋骨血肉。
她幾乎拿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事,迅速判斷出最基本的情況。
趙芷安坐在他身邊,“你怎麼受傷了?”
她的手搭在林淨濯修韌結實的手臂上,一雙眼睛濕漉漉又彌漫著緊張擔心。
瞳孔裡全是他的身影。
林淨濯穿著一件銀灰色襯衣,紐扣解了兩顆,露出青筋迸發的脖頸,往下是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膛和修韌的腹肌。
是不羈的野性。
他的左手把玩著一瓶藥膏,純白的瓷瓶,小小一個。
聞言,他隻是偏頭看著趙芷安,勾唇問:“這麼擔心我啊?”
“你說呢?”趙芷安鼓著臉瞪他,但又不是完全瞪人,藏了幾分脈脈含情。
這個圈子裡誰不知道她喜歡林淨濯?小時候腆著臉當他的小尾巴,長大後又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愛著。
可惜了——
趙芷安探身拿過林淨濯手心裡的白瓷瓶,細嫩柔軟的指腹刮過他的掌心,濕漉漉的發絲從肩頭滑落至胸前,半掃過男人的卷起袖口的臂彎,留下濕答答的水漬和酥酥麻麻的癢意。
“哪受傷了,我給你擦藥。”她擰開蓋子。
林淨濯的手指纏上她的發絲,一圈圈繞著,“趙芷安,天還沒黑,你洗什麼澡?”
“方嬸跟我說你要過來,這不是為了迎接你嘛,我還洗錯啦?”
“怪我壞了你出去玩的計劃?”
“沒有的事兒,你這話可就汙蔑我啦。”趙芷安挽著他的手臂,小小的下巴擱在男人的肩上,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她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貪心:“哼,汙蔑我,罰你給我轉賬一百萬。”
“美金噢~”
她清淩淩笑著,帶著一絲頑劣,像被他用金錢寵壞,語氣把握得精準,多一分貪婪俗氣,少一分裝腔做作。
他笑看她一眼:“趙芷安。”
“開玩笑嘛。”她收起那副清純的笑臉,手指攀上男人的襯衣領口,一顆顆解開,溫柔貼心地問:“讓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
趙芷安抿著唇,認真起來。
林淨濯由她去,長臂撈起琉璃桌上的煙盒和銀色火機。
起著褶皺的襯衣失了熨帖,顯得愈發頹調,趙芷安剛把他的衣服扒開些許,就看到一抹猙獰的血痕至男人的後肩頸往裡延伸。
趙芷安拽著襯衣的手指下意識一緊,瑩白的指尖泛起一圈白。
林淨濯咬著煙吸了口,指尖夾著香煙,懶懶散散地望著她。
“是林伯父打的嗎?”
趙芷安呼吸一輕,抿著嘴,看著他的後背,那些縱橫交錯的鞭傷鮮血淋漓,抽得重,甚至把皮裡麵的血肉都翻出來了,殷紅的血液源源不斷往外冒。她連落手的地方都沒有。
林淨濯彈掉煙灰,毫不在意:“除了那老頭兒還能有誰?”
林家內部的關係很簡單,與旁的大家族不太一樣。但林家能在燕市屹立多年不倒,少不了一代代英傑頻出。
林淨濯的父親林啟章就是上一輩裡最厲害的人物,甚至往前推,他也能占據一番席位。
林啟章年輕的時候心狠手辣,有四個女人,也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