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化了挺濃的妝卻依舊掩不住一臉憔悴的林之夏準時到了葛雲舒的辦公室,給葛雲舒試旗袍。當她被葛雲舒的秘書帶著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偷偷打了好幾個哈欠,眼角都是生理性的淚水,這這會,她雙手都提著東西,實在沒有多餘的手給自己擦一擦,就拚命眨了眨眼睛讓它不那麼明顯。
所以,葛雲舒從大班台後麵抬頭第一眼睛看見的便是一個浮腫著臉雙眼通紅臉上還浮著粉的女人,於是,忍不住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年輕輕的姑娘,獨自一個人在b市打拚,本就不容易,結果還遇上那種糟心事兒,看她這樣子,怕不是昨晚不但沒睡還哭了一夜?
不過這世上的人呢,各有各的緣法,也各有各的不如意。
彆看b市裡的達官顯貴多,可糟心的事兒一點不比普通人家裡少,所謂的老錢家族也好、各種科技新貴也罷,家家都有扯不完的糟心事兒,大小老婆爭寵、子女爭產,仿佛就沒有一刻是安生的。他們家倒是沒什麼其他的糟心事兒,結果還能生生給整出來一個腦子有病的保姆來,
眾生皆苦,這各自的劫啊隻能各自渡,誰也幫不了誰的,所以,即便她再是同情這姑娘,也就是多一聲歎息,不落井下石罷了。
葛雲舒沒有急著試衣服,而是先吩咐秘書去端點吃的喝的來,“你去西餐廳看看,他們那裡有什麼能吃的,你隨便拿點上來,哦,再要一杯美式,濃一點,隻要冰,一滴水也彆加。”等她吩咐完,轉頭見林之夏還站著,便橫了她一眼,“還等我給你搬椅子呢?”
林之夏一時沒聽明白,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怯怯的,以前她能自信瀟灑的對著床伴的母親說出“我跟他不過是露水姻緣,沒必要驚動到您”,可經過昨天那事兒,林之夏還真有點在她麵前抬不起頭的感覺。畢竟,很多男人成功了之後,連見識過他打拚過程的糟糠之妻都容不下的,總覺得自己在對方麵前無端地矮了一頭,那又何況是她和葛雲舒這樣彆扭又奇怪的關係呢?
“哦,不用不用。”林之夏慌忙地環顧了下葛雲舒的辦公室,葛雲舒的大班台前麵有兩把椅子,顯然不太適合她坐,畢竟她又不是葛雲舒的員工,要坐在那裡挨訓,於是,她的眼光瞥向了靠裡邊的一套沙發,默默地挪過去,規規矩矩的坐下了,就跟她第一次去清苑送旗袍時一樣。
葛雲舒也不再搭理她,自顧自地開始看起文件來了。
林之夏實在摸不透葛雲舒的想法,不過好在她因為手藝,接觸過的富太太大明星也不少,早就練出了一身的忍耐功夫,主打一個不聽不看不問。
不過,並沒有讓她忍耐太久,不到半小時,葛雲舒的秘書就帶著兩個年輕服務生進來了,每個服務生手上都托著一個托盤,上頭放了果汁、咖啡、各色點心、水果。
秘書帶著服務生正準備往葛雲舒的桌子走,葛雲舒哼了一聲,“放那邊茶幾上。”
兩個服務生從來沒有踏進過董事長辦公室,還遇上了看起來董事長心情不大好的時候,端著托盤的手都有些發抖了,趕緊一鼓作氣將托盤上的小碟子、杯子、餐具快速放到了林之夏麵前的茶幾上,因為緊張,還好幾次發出了碗碟碰撞的聲音,惹來葛雲舒不悅的眼神,最後這倆服務生甚至連跟董事長告彆都沒做就快步跑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秘書見葛雲舒坐在大班台後沒有用餐的打算,剛想出言提醒一下,隻聽葛雲舒道“你今天很閒?我記得今天中餐廳有好幾場婚宴,你要不去端菜?”
秘書趕緊閉上了嘴巴,得,今天她的老板就是個移動火山,逮著誰就把誰炸成灰,她手上還有一堆的事情沒處理呢,反正今天隻要天不塌下來,她就不準備主動去招惹她的老板了。秘書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就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她老板的辦公室,末了還貼心的給她關上了門。
“吃飯。”葛雲舒看了眼在沙發上坐的板板正正的林之夏,沒頭沒尾地吐出兩個字。
聽見聲音,林之夏驀然轉頭看向葛雲舒,葛雲舒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她也不確定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便扯開一個有點僵硬的笑容對著葛雲舒笑了笑,這讓葛雲舒心裡更加嫌棄了,這張臉本來還稍微能看,這會又是浮粉又是浮腫的,真是一眼都看不下去了。
“給你十五分鐘,趕緊吃好,給我試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