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醉是不醉,但酒精給他身體和大腦帶來的疼痛都在。
他感覺自己的頭猶如一塊巨石,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
胃更是不用講,每步路他都覺得有嘔意湧上喉嚨,但看到溫白芷的背影,每次都被他壓下去。
不能,至少不能在溫府讓她難堪。
幸好平安動作快,他們走到府外的時候,馬車就套好等在原地。
溫白芷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有空回頭看司玖。
她這才看到司玖的臉色比剛剛喝酒的時候還要差。
除卻臉色依然蒼白之外,他的麵上掛滿了細汗。
溫白芷直覺不對,雙手扶住他的手臂,擔心道:“司玖,你看著很不好。”
司玖看著她的雙手,帶著明顯的關切,他心頭一暖。
可下一瞬,他壓抑已久的嘔意再也忍不住,他輕輕推開她的手,疾步走到馬車後麵的大樹下,將今日喝下的酒儘數吐了出來。
平安由於知道司玖就算是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都不會允許旁人近身伺候,因此隻是焦急的等在原地。
但溫白芷不同。
她不忍心看到這樣的司玖。
她從馬車裡拿了水囊,走到司玖身邊。
司玖的手扶在樹乾上,用力過後青筋儘顯。
背微微弓著,雙眼有鮮明的紅血絲。
酒被吐出來的味道很是刺鼻。
他的餘光早就看到溫白芷過來了,他一邊渴望著她的靠近,一邊又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愧。
溫白芷見他似乎緩過來一些,便將水囊遞到他麵前。
“喝點水漱漱口吧。”
司玖收回手,接過她手中的水囊。
他執著的盯著她的眼睛,卻不知道自己想在她眼裡找到什麼情緒。
溫白芷催促道:“快漱口,舒服一些。”
司玖這才緩慢的喝下一口水後吐出。
此刻他的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水,很是狼狽。
溫白芷剛想掏手帕替他擦一下,卻想到帕子今早已經給了他。
司玖看出她的窘迫,從懷裡拿出帕子,自己將臉上的水擦乾淨。
溫白芷問道:“好一些了嗎?好一些的話我們就走吧,早點回去,實在再難受就喊容大夫來幫你看看。”
司玖因為剛剛吐過,此刻的聲音有些沙啞:“吐出來就好多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
可能還是有些醉了,剛走第一步的時候他腳下就有些踉蹌。
溫白芷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司玖眼神落在她的手上:“多謝溫姑娘。”
溫白芷用了幾分力,將自己的身體靠近他的身體,試圖幫他分擔一些重量。
“走吧,你實在沒力氣,可以靠著我,你放心,我的力氣很大的。”
司玖失笑。
如果是三年前的聞白說這句話倒是很有說服力。
但如今的溫白芷卻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虧得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司玖雖難受極了,但還是努力站直自己的身體,生怕自己會壓到她讓她難受。
二人費了一番力氣才上了馬車。
上馬車之後的司玖,失了倚靠,一下子倒在臥榻上,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麵上滿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