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芷雖生氣,但看到他這般蒼白虛弱的模樣,倒是什麼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那待會兒我讓翠枝準備些好消化的吃食來,吃完飯我們再喝藥,如果之後你還不舒服的話,我就把容恒喊來,如何?”
她竟然是在問自己的決定。
司玖心頭暖流劃過:“都聽你的。”
待他咳嗽緩過來之後,溫白芷便讓翠枝準備了些白粥和酸黃瓜來。
“我隻是覺得你一直吃這白粥,人吃的沒滋沒味的,心情肯定不好,這個黃瓜是蔬菜,我隻讓翠枝加了一點點的醋,你試試看能不能吃,不能吃就不吃。”
司玖知道,如果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已沒有味覺的事,那麼她之後還會想辦法給自己找各種能吃的東西。
他雖然很享受這種被她在意的感覺,但他不忍她一直那麼累,費心的準備這些他能吃的東西。
特彆是如果他吃了之後,不爭氣的胃又要都吐出來的話,她肯定又要如昨日一般自責。
他實在不舍看到這樣的她。
於是他開口道:“其實你以後不必如此為我的吃食而在意。”
溫白芷不解:“為何?都說民以食為天,雖然你胃不好又不能吃葷腥,但我們可以想辦法找一些你能吃的來。”
司玖平淡道:“對我來說吃什麼都一樣。”
溫白芷更加迷糊了:“為何?”
司玖平靜的說出了真相:“因為我早已失去了味覺。”
溫白芷本來坐在他身側,聞言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什麼?你說你失去了味覺?”
司玖隻是仰頭看著她,而後平靜的點頭。
溫白芷的臉上出現了許多情緒。
“什麼時候的事?容恒知道嗎?能治的好嗎?”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司玖看起來淡定多了:“約莫有三年了,容恒知道,治不好的。”
溫白芷怔怔的望著他。
這個人,自己三年後重生歸來第一次遇到的故人。
外人都說他冷酷無情,六親不認,是聖上最有利的一把利刃。
可隻有她知道。
這人有多麼的脆弱,每日每夜都在忍受什麼樣的痛苦。
可他竟然早就失去了味覺。
她望著他的眼睛,那裡總是一片平靜,波瀾不驚。
似乎他身上的所有苦難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她覺得鼻頭一酸,心裡覺得格外的委屈,不公。
那麼好的一個司子衿,怎麼現在成了這樣一個飽受折磨的司玖了呢。
她的眼淚劃過臉頰,司玖被流淚的她驚到,起身無措的將手抬起又放下。
“怎麼哭了?哪裡不舒服嗎?我去找容恒,我去找他來。”
見她落淚,竟讓他心痛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這甚至比從前自己經曆過的所有傷痛都更加讓他窒息。
溫白芷搖頭,哽咽的說道:“我沒事,就是想哭了。”
見她臉色如常,司玖微微放下心來。
他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再努力的觸到她的臉頰,替她將淚痕拭去。
“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永遠不要自己憋著,好嗎?”他溫柔的開口。
溫白芷再也憋不住,一下子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