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離開溫白芷的那一刻,他便又變成了從前那個不苟言笑的司督公。
齊晏桉的主帳裡,司玖跪在下方。
齊晏桉翻著司玖進帳之後看的第二十張奏折。
“唉,這外有赤度國虎視眈眈,內有世家強權搶占民田啊,真是讓人焦慮。”
突然,他抬頭,似是才發現司玖跪在那裡。
他沉聲道:“李青,你怎麼回事,司督公跪在下麵這麼長時間,你也不知道提醒朕,害的朕看了這麼久的奏折。”
李青跟著一起跪下:“聖上恕罪,奴才看到聖上這麼為國憂心的樣子實在不忍打擾,這才忘記了司督公。”
司玖雖跪著,但背卻挺得筆直:“臣有罪,甘願受罰。”
齊晏桉放下奏折:“哦?司愛卿有何罪啊?”
司玖道:“臣不應在聖上傳召內人的時候,百般推拒不讓她來,是臣的錯。”
齊晏桉冷眼看著他:“你既知道這樣是錯的,那又為何不讓她來見朕?”
司玖知道,齊晏桉一向疑心重,今日若不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往後他還是會找借口見溫白芷。
到那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防得住。
於是他雙手置於地麵,彎腰磕了個頭:“聖上恕罪,臣感念聖上的賜婚,讓臣這麼一個閹人也能娶妻,但臣這位妻子,對臣諸多不滿,嫌棄臣的閹人之身,言語中多有譏諷,臣實在不想這樣不堪的女子到聖上麵前來汙了聖上的眼。”
齊晏桉眯眼打量著他。
他知道司玖在說謊,前日他們二人一起在外散步的時候,並不是他說的這樣。
他知道司玖一定在隱瞞什麼。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司玖對聞白的感情。
所以他不認為是司玖移情彆戀愛上溫白芷。
但這背後還有什麼原因是他沒想到的呢。
他知道,時間會告訴他答案。
於是他讓司玖起身:“好了好了,不見就不見吧,到底是朕做的這個媒,本意也是希望你能找個貼心的人,知冷知熱的多好,唉,現在害的你們夫妻多有怨懟,倒是朕的不是了。”
司玖又磕了三個頭,道:“聖上說這樣的話就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一副殘軀,能得聖上賞識,委以重任,又能如常人一般娶妻,早已是不知修了多少輩子的福分了,奴才對聖上永遠隻有感恩。”
司玖竟換了自稱,齊晏桉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揮揮袖子道:“朕知道你一片忠心,到底我們也是少年就相識的,朕對誰不放心都不會對你不放心的。”
司玖重重磕了一個頭:“多謝聖上。”
起來的時候額頭隱隱有青紫。
齊晏桉道:“今日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正式開始狩獵了,一應事情都要準備妥當才好。”
司玖沉聲道:“奴才定不會負聖上所托。”
齊晏桉便讓他退下了。
待司玖走之後,他朝李青看了一眼,李青立馬自己給自己扇嘴巴。
“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
齊晏桉皺眉不悅道:“好了吵的朕頭疼。”
李青立馬停住動作。
“司玖與他的夫人定然不簡單,派人跟著他們,給朕查出這背後的隱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