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觴微微笑了下:“謝謝我收下了,但這事就不要計較了。我爸隻是給了阿姨一個機會,考核他不會管,阿姨能留下來,是她自己勤快做的不錯。工資是她辛苦得來的,你的學費房租也都記著,你現在欠我的,就是錢了。”
林清涵被她逗笑了,認真道:“我會好好讀書,早日把你的錢還上。”
進了高中後學業也緊張了些,但是有了之前的底子,林清涵適應的很好。她和曲墨觴不在同一個班,每天晚上上完晚自習,兩個人就約著一起回家,依舊是曲墨觴騎著車帶她。
這一年是2009年,記憶中這一年燕京天氣十分反常,到了十月底突然下大雪,溫度驟降。這一年四月h1n1爆發,此後在全球肆虐,造成了很大恐慌。
曲墨觴記得就是因為氣溫驟降,氣候異常導致流感傳播,當時整個燕京附中大批學生病倒,有的一個班隻剩下幾個人,以至於學校直接停課一周,不過很幸運的是,雖然流感很嚴重,但都不是感染了甲流。
雖然不是記得很準確是什麼時候降溫,但是曲墨觴一直在關注天氣。那時候燕京附中對手機管得比較嚴,很多學生都沒帶手機,也很少關注氣候。
所以這一天,當林清涵看著嗬著氣打著哆嗦從操場衝進來的同學時,低頭看了看抽屜裡被曲墨觴逼著帶的厚毛衣,嘴角抿著笑了起來。
到了下午,外麵天氣陡然陰沉,冷風肆虐,吹的人透心涼。不到一個小時,紛紛揚揚的大雪開始飄落下來,雖然被凍的半死,但是這個時節下雪還是讓學生們驚奇不已。
下課後幾乎都在操場上玩雪,教室空調還沒開有點冷,林清涵去衛生間換了衣服,想了想去三樓找曲墨觴。
去的時候佘佳怡也到了,她正打著哆嗦在那抱怨:“這鬼天氣怎麼回事啊,墨觴我真是後悔了,早該聽你的把我的羽絨服穿過來。”
正說著看見林清涵過來了,佘佳怡和她打了招呼,又問她:“清涵你冷不冷啊?”
林清涵搖了搖頭:“墨觴讓我帶毛衣了。”
佘佳怡湊過去要扒開她衣領,林清涵有些無措,被曲墨觴拉到了身後:“好好說話,彆毛手毛腳。”
佘佳怡一副盈盈欲泣的模樣:“我一個人忍饑受凍,你們兩個卻卿卿我我。”
曲墨觴微微白了她一眼,絲毫不為所動:“我讓清涵帶,她聽了我的,你不聽怨誰?”
佘佳怡憤憤不平:“誰想到已經穿了三件衣服還抵擋不住這惡劣天氣,十月就下雪,我有記憶一來第一遭。也就清涵一副乖媳婦樣,你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林清涵被她說得麵紅耳赤,這個年紀的女孩之間,感情好的都是老婆媳婦的亂叫,可是佘佳怡這麼說,她就忍不住臉頰發燙。
這天的確很冷,到了放學很多家長都過來送衣服接孩子了,林清涵和曲墨觴都是帶好了衣服,沒讓林煙來。
自從這場雪後,陸續有學生生病,學校醫務室人滿為患。學校開始在班上發溫度計,每天早中晚要求班主任記錄學生體溫,一旦有異常立刻讓學生回家休息,避免傳染。
可即使這樣,還是不斷有學生發燒,過了不到一周,曲墨觴所在的三樓,隔壁七班五十三個人,已經隻有十個同學沒有發燒了。
這個情況和上一世差不多,曲墨觴倒不是很著急,隻是不讓林清涵再上樓了,她們這一層是重災區,就連他們班上學生都避開七班的樓梯口,轉而從另一個出口進出。
林清涵擔心得厲害,每當看到曲墨觴就得摸摸她的額頭,問她體溫正不正常。雖然學校一直通報說燕京目前每出現甲流感染的病例,但這個時期流感來得這麼凶,誰敢保證沒有感染。
曲墨觴好笑地看著她繃著臉,神情凝重地貼上自己額頭,然後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體溫沒有異常吧?”
曲墨觴輕輕搖頭:“我沒事,你也要注意,班上也有人生病了吧,多喝熱水,我給你的水果也多吃點。”說完她伸手摸了下林清涵的左手,入手冰涼,並不是剛剛貼在自己額頭上的溫度,這丫頭肯定是先把手捂熱了才碰她的。
曲墨觴眉頭一皺,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伸手探進她的衣袖裡摸了摸她的衣服:“手這麼冰,衣服穿少了,不暖和嗎?”
林清涵抿嘴笑:“沒有的,很暖和,你看裡麵熱呼著呢,就是冬天我的手一向是冰涼涼的。”
曲墨觴點了點頭,給她揉了幾下,這才帶著她去吃飯。佘佳怡恰好也來了,搞怪地咦了一聲,捏著嗓子喊:“墨觴,人家手也冷,你給我捂捂。”
被她這一弄,林清涵臉頰紅得要滴血,曲墨觴微瞥了佘佳怡一眼,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殘忍絕情:“沒門。”
三個人,不或者說佘佳怡一個人鬨著,在這寒冷的天氣裡,也是令人豔羨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