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摯友織田作之助,死於和mimic的交戰之中,死在森鷗外的算計,和他的無能裡。
那個男人,在臨死之前,好像終於打碎了他自己的外殼,又用生命最後的力氣,把太宰治的一半砸的稀巴爛。
一個茫然的靈魂,呆呆地看著被摯友塞過來的道路,更覺得無措了。
人生之中,好像第一次出現了明確的道路。
——他決定,要到好人的那一邊去。
至於港口黑手黨的一切,他也沒什麼可留戀的。
至於星子,她自然會跟上來。
隻要他開口。
隻要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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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兩個星期之後,好不容易是尾崎紅葉不在家的一個夜晚,太宰治第一次去到了星子的家裡。
星子和紅葉大姐的家,果然就如同他推斷的一樣,比起什麼你說的裝飾,姐妹兩個都更中意溫馨環境的營造。
就算星子很少和他說起和姐姐的往事,太宰也能夠從這些物品的使用痕跡裡麵,推斷出一個又一個感人的故事。
……星子真的願意嗎?
本來太宰治是想要拉著星子就跑的。
來到了真正的“家”之後,他反而變得沉默了。在星子擔憂的注視之下,他也隻是隨便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但是,他的不對勁已經被星子看出來了。
她說:“如果當時我在就好了。”她在的話,一定不會讓太宰治受到欺負的。
如果是從前,太宰聽到星子這樣說,說不定會叫她去毀滅世界。
他就是因為存在才痛苦的啊!而且他自己更是那個應該要被毀滅的存在。
但是,今晚的話,聯係到之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太宰忍不住握緊星子的手,說出了好像依賴她一樣的話:“……你在就好啦……”
他難得的坦誠,讓星子有些高興。
她開心到幾乎要忍不住抱住自己的男朋友,太宰治看著臉上掛著開心笑容的星子,也忍不住覺得安心。
他這麼不對勁,星子還能因為他的依賴和脆弱開心起來的話,果然還是不愛他吧?
太好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還活著的一半太宰治卻好像在哭嚎。
心裡的無底洞又開始沸騰,好像也要他打破星子的外殼,去看看她的心。
但是……但是……
摯友那雙擔憂又決絕的灰藍色眼睛又出現在了他眼前。
再次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抱緊了星子,在用力喘著氣。
被太宰勒得死緊的星子都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這個把人抱住的太宰治,卻發出了好像即將就要死去一樣的聲音。
他急切的想要一個保證,來自這個不會失去的少女口中:“……星醬不會輕易死去吧?”
喊她的簡稱,太宰治要反複提醒自己,星子隻是想要而已,自己也不能在她身上渴求更多……!
隻要她仍然不明白“戀愛”,不知道其中的細微差彆,太宰治就能永遠,好像得到她一樣……這樣也不會失去……
星子也在竭力安慰他,說她絕不會死,又故意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實力。
女孩子,是到了年齡之後,都會有這樣的奇妙改變嗎?
在哄他的時候,星子那張少女模樣的臉蛋上,竟然能有“母性”一類的形容。
擔憂的情緒,在她湛藍色眼睛裡緩緩流淌的時候,又把這一份無比包容的愛更加凸顯了。
向來口齒伶俐的太宰治,幾乎要喪失了言語。
星子向來愛撒嬌,尾崎紅葉真的是把她寵得無法無天。雖然愛對他付出,但是,這隻是星子的獨特撒嬌方式而已。
因為她的心靈早就被紅葉大姐的愛填滿,才會有肆意揮霍的溢出。
她終有一天會明白,太宰治是她來說,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男人。
這樣的,算是在成長了嗎?
太宰治本以為星子永遠不會長大,也永遠不會懂得悲傷。
在港黑的包圍下,在森鷗外刻意給她營造的包圍圈裡,她能永遠天真爛漫,做永遠的少女。
現在這樣的表情,是因為他嗎?
電光火石之間,好像有什麼答案快要被他想到了。
星子,她是不是——……我?
——停!
心臟不受控製狂跳著。
感受著這如擂般的跳動,太宰最終隻是說:“今晚,我可以留宿嗎?”
話音落下之後,那令人心慌的憐愛,終於被她常見的少女表情給替換了下去。
……安全了。
他耳邊響起了醫院心跳停止的“嗶嗶”聲。
不能……不能失去她。
即使這個“太宰治”從來沒有得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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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洗漱等等流程之後,躺在床上的時候,太宰治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一些。
聊天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確認了一次星子的“穩定性”。星子的回答也和剛才一樣。
她說,她不會死,但是,隻要治君願意的話,她也是願意的。
這句話的意思,四舍五入就是願意和他走了囉?
他看著幾乎要在床上翻滾起來的星子,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你願意……”被我帶走嗎?
是我帶走你,不是要你願意和我走。
他知道星子對尾崎紅葉的感情很深,那麼,現在就讓讓他做這個決定吧!
他就像是論壇裡討論過的魔王,迷惑了公主——而不是公主拋下一切和他走。
但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求救一樣的……
“你願意……愛上這個太宰治嗎?”
星子已經迷迷糊糊的了,太宰治用儘了力氣,在被窩裡拉緊了她的手,不給她看參考答案的機會,想要聽她最真實的回答。
明明此刻不該這樣問……就算問了,也要鬆開她的手,讓她的異能力能夠發動啊!
暈乎乎的美少女好像更暈了。
她臉深深陷入了雲朵一樣軟乎乎的枕頭裡,頭發像鋪在上麵的絲綢,仿佛從天上掉了下來,被魔鬼抓住了手。
她說:“我願意。”
這個回答平平淡淡,要說哪裡特彆的話,就是比較像結婚台詞吧。
超、負、荷、了!
——在星子睡著的後半夜,太宰治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