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開那個本子,調整了一下領口彆著的便攜燈片,“從這個月1號開始記的,每天一記,直到24號,記的內容都很簡短,基本上都是車間裡的事情。”
“但這裡。”周沁倒過本子,翻開最後一頁,看到內容的瞬間,談景言的眼睛睜大。
“畫著塔羅牌,”周沁快速翻過前麵幾頁,“二十二張,一張都沒有少。”
“每張塔羅牌下麵,還標有關鍵詞,比如這張「愚人」下麵寫著‘無限可能’、‘潛在危險’、‘無拘無束’。”
“房間裡也已經驗過指紋,隻有李藏一個人的指紋,那炸彈原料和裝著它的袋子也是隻有他一個人的指紋。”
“我想再看看他的房間。”談景言說道。
“那行,我先去韓微那邊看看。”
“好。”
房間裡隻有外麵燈光滲進來的一點點。
談景言掏出腰包的小手電,打開,從門開始看起。
房門是推拉式的鐵門,表麵很光滑,還很新的樣子。
他把光線打在門的右邊,牆麵沒有刷漆,就是混凝土本來模樣,再一轉身,就是和他手臂差不多長的桌子。
桌子靠著的那麵牆壁中間,掛著一麵形狀不規則的鏡子,像是從一整塊鏡子裡掰下來的一塊。
談景言取下鏡子,鏡子後麵的牆壁沒什麼異樣,放回去的時候卻無意發現,鏡子後麵刻著兩個字母——“Li”。
李?他的姓氏?
談景言拿出終端,拍了一張。
這是他自己刻的嗎?
談景言把鏡子掛回原處,視線落到下麵的桌子上。
桌子上麵痕跡斑駁,刻了不少字,都是不同的字跡,像是倒了好幾手才落到這個房間裡來。
不過桌子右上角的彩虹貼紙卻很新。
談景言打開桌下的抽屜,裡麵就放了一個洗牙器和一塊灰毛巾,都是政府專發給五等公民的救濟生活包的款式。
他關上抽屜,手電光線打在床邊,被褥同樣也是救濟款,他翻了翻,沒什麼東西。
床底同樣也是除了灰塵外,什麼都沒有。
談景言起身,打開房間裡最後一個東西——鐵櫃,裡麵放著一套「城市建設」的工作裝,還保持著被翻過的痕跡。
旁邊還有一隻藍色的過濾麵具,麵具邊沿印著“斑斕六廠衛生院”一行小字,一看就是免費分發、用於宣傳的款。
李藏去過那裡嗎?
談景言又拿手電掃了房間一圈,痕跡實在太少,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的虛擬空間,看看是否還能再找出些有用的線索。
但是,談景言想起那個畫有塔羅牌的日記本,這一切是不是發展得太順了?發展得太自然而然了?
昨天他還是一頭霧水,今天就有了重大進展,就像這題解著解開著,突然有人給他塞了解題思路一樣。
不過目前這解題思路也還不太清晰,比如,李藏他現在去哪兒呢?
談景言舉著手電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道。
陳如實看著自己倒映在自動販賣機玻璃外殼上的自己,她從兜裡摸出那隻口紅,打開,將紅色圓柱膏體緩緩推出,用食指蘸了一點紅,細細地抹在自己的嘴唇上。
塗點口紅,確實是要精神多了。
她將口紅放回兜裡,這隻口紅還是李藏送給她的,在她丈夫死後。
她還說,即使末日再次來臨,一支口紅的生產依然是必要的。
陳如實在自動販賣機買完兩份飯後,又走進自動醫療店裡,來到“腰部區”,買了兩支她常用的那款治腰傷的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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