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她去找,劉子業便自己主動過來了。
抄書背書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太大的難題,隻是他這皇姐也不知從何找來了如此荒唐可笑的書。他隻當是記了個笑話,就算背下了,也沒放在心上。
妄說什麼“人之初,性本善”?照如此說法,那麼他此前所遇的那些人就都不是人了?
可縱然心裡覺得可笑至極,他還是規規矩矩地將所抄寫下的內容放到了她的麵前,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背他自己的。
舒白檢查了一下他抄寫的,書法雖不能說是遒勁有力,但相對來說還算是工整,一筆一畫中也都能透出他的認真不敷衍。
他在背他的,她就拿著他抄寫的內容核對,等他背完,她也檢查完了。
結果挺好,甚至還超出了她的預估。
因為通篇下來,沒有一處錯字、漏字和塗改的地方。
她這一成年人有時候抄東西都會出現錯彆字和塗改,他能做到如此,倒是極為難得。
就憑這一點,她便可確定他確實是個可塑之才。
“我想聽聽,你對於自己所背的,可有何見解?”舒白抬起頭來,看向他。
“偽善至極。”
他淡漠的四個字,險些讓舒白從椅子上摔下去。
“皇姐讓我記這忠孝節義、禮義廉恥,可臣弟自記事以來,所見之人皆是無恥。既然人人都是如此,還需講什麼忠孝節義,道什麼禮義廉恥?”這通篇的,講的可不就是笑話嗎?
舒白掩唇輕咳了一聲,隨之又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確實也沒有立場反駁你,也不能強求你去遵守或是以這八字去約束自己。但這天下間,並非人人都像你此前所見到的那些人一般。天下很大,惡或許占去了一大部分,但同樣也有善存在。”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清冷:“那皇姐呢,好人和壞人兩者之間,皇姐又是那一種人?”
舒白勾了勾唇,笑得隨意:“我是第三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