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花開得好,像極了它的主人。
源素臣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是正值盛年的人,可他自從入冬來每一次看到源尚安,腦海中所能聯想到的詞語就隻有憔悴、消瘦,以及疲倦不堪。
源尚安的住處叫病梅館,源素臣覺得這名字恰到好處,很貼合它的主人。因為他有時瞧見源尚安,總覺得像是望見了一株憔悴清孤的病梅。
琥珀色的瞳珠緩慢下沉,他仿佛用眸光無聲撫摸了源尚安的臉頰。
阿飛和其他兩人端來了熱水和乾淨衣裳,源素臣蹲身點燃了炭盆,這才動手替源尚安清洗著身子和頭發。
他剛給源尚安洗了遍頭發,正要解開衣裳時發覺不對。源素臣低頭一看,他左手臂上不知何時又多了道猙獰的裂口,血跡已然凝固結痂。
“嘶……”阿飛替他疼了一下。
好在源素臣行軍作戰時早就養成了習慣,身上攜帶傷藥以備不時之需,他一語不發地將血漬擦乾淨,抹上藥膏後又替人綁了幾道乾淨布條。
大夫道:“少將軍不必擔憂,二公子並無大礙,安心休養幾日就好。”
源素臣問:“他何時能醒?”
“這……這我也說不準。”
源素臣眉眼略微下垂,難掩失落,頓了頓道:“知道了,麻煩您先去開藥吧。”
他複又交代阿飛:“你去門外守著,有什麼人要來先通報我一聲。”
阿飛應了聲之後隨大夫一並離開,等人腳步聲消失之後他才解開了源尚安的衣襟。
從前父親忙於戰事和邊防,教養和照顧他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源素臣肩上,直到他將乾淨的棉袍裹在源尚安身上之後才忽地意識到兩人早就成年,再像往日那樣親密坦誠已然不大合規矩了。
他換了個姿勢將源尚安抱進懷裡,閉上眼睛拆解了剩下的腰帶和衣褲,飛速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源素臣沒有鬆手,而是低低喚了聲:“尚安……尚安?”
帶著溫熱氣息的話音鑽入耳中,懷裡人卻分毫沒有反應,仍舊緊閉著眼靠在源素臣的肩上。
源素臣伸手摸了下他的側頸,或許是被冬日寒水浸透太久的緣故,此刻源尚安的體溫明顯要比常人低了不少。源素臣方才還想鬆開手,如今卻反而不得不把他抱得更緊一些。
“少主,內府監李公公說——”
阿飛抬腳剛要進門便懸在了半空,情不自禁深深嘶了一聲:“少——”
源素臣鬆開了手把人放了回去:“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阿飛飛快地小聲嘀咕:“您這又不討厭他了。”
源素臣麵無表情地起身:“狄飛煙,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活得比較久嗎?”
阿飛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