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眨了眨眼,“這麼靈?”
祝南溪道,“可不是,聽說是從道觀回去的路上貪吃吃了路邊不知名的野果直接病了大半年,什麼都吃不下……”
穆婉:……
祝南溪繼續道,“還有那遊手好閒的潑皮來求財,然後回去沒幾天就叫人打斷了腿,然後賠了他一筆銀子。”
穆婉忍不住笑,“這是隻管結果,不管過程是嗎?”
祝南溪也跟著笑,“對啊,”接著興致勃勃的給她講傳聞,“還有求升官的。”
“順天府主簿來求升官,沒幾日就被人撞破了和表妹的奸/情,做了新郎官,當然免不了被家中凶悍主母一頓胖揍。”
穆婉忍俊不禁,“看來這位神仙有些調皮。”
“誰說不是。”祝南溪笑,“類似的事情不少,總之,後來大家就都不太來這兒了。”
穆婉卻覺得有趣,揶揄心起,跑去大殿找了個許願牌掛上去。
祝南溪促狹一笑,也跟著一起。
待看到祝南溪的內容,穆婉無語,“你怎麼不寫你自己?”
祝南溪笑道,“我已經定親了,不合適,你卻還有機會。”說罷叉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我倒要看看靈不靈。”
又探頭看了眼穆婉寫的牌子大笑,“我怎不知你竟然心懷大郢。”
穆婉笑,“不是心懷大郢,是大郢安,我才安啊!”她也學著祝南溪叉腰,“且看它靈不靈。”
正說笑著,穆婉留在上京的丫鬟來報,事情出了變故,昨天還對李亦宸避之不及的穆柔給李府送了信,李亦宸堅決鬨著要跟穆婉退婚,而穆家似乎準備送穆婉進宮。
祝南溪差點跳起來,“送你進宮!怎麼回事?”
穆婉也有些意外,雖然她懶得跟沈氏母女宅鬥,但對她們還是有充分了解的,而且那天穆柔落水明明也一副和李亦宸劃清界限的模樣,事情應該十拿九穩了才對。
祝南溪道,“這事兒你那繼母做不了主吧,你爹也不可能同意的,你手裡可有你娘所有的財產呢……”說到這裡,她反而意識到了什麼,驚疑不定的看向穆婉。穆老爺會不會反而為了得到財產將她送進宮去?
穆婉依舊不緊不慢的掛著許願牌,“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想了想歪頭問道,“現在有了個發財的機會,要不要?”
祝南溪立刻把擔憂忘到了腦後,斬釘截鐵的道,“當然要!”
“附耳過來。”
祝南溪湊過去,聽完穆婉的吩咐瞪大眼睛,“這麼狠?!你爹不得氣壞了?!”
穆婉笑眯眯的道,“有些時候,切身之痛比講道理有用。”
道觀地下,一層青磚之隔,陰森的暗室裡忽然傳出一聲輕笑,年輕的男人負手盯著牆壁上的燭火,昏黃的燭光隻能照到他半邊麵容,明明是流暢漂亮的線條,卻偏偏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惡鬼,讓人心生寒意。
他看著不斷在燭火周圍撲棱的蛾子,半晌後抬手提起燈罩,飛蛾得償所願,撲向火光,然後痛苦的扇了兩下翅膀無力墜落,和落在燭台底座上的同伴們作了伴。
幫它們實現了願望,男人才低頭看向趴在腳邊滿身是傷的女人,“切身之痛比講理有用,說的挺有道理,不是嗎?”
“九皇子在哪兒?還是你想等疼了再開口?”
見女人咬著牙不說話,謝珩輕笑,“你覺得你的骨頭再硬能硬得過赤翎族的奸細嗎?”然後悠悠吩咐,“先淩遲,二十刀之後不招就在傷口撒糖,明天再繼續,一共一千刀,五百天,總能審出來。”
女人終於變了臉色。
一陣滲人的哀嚎過後,謝珩拿到了口供,起身離開。
從暗牢中出來,許願樹下早就沒了人,但那兩塊新掛的許願牌在一眾褪色的木牌中卻有些顯眼。
一個勁裝少年悄無聲息的從樹上倒吊下來,盯著許願牌念道,“願我異姓姐妹入鎮北侯府做當家主母。”
“噗……南溪鄉君的異姓姐妹,不會就隻有那位穆家大姑娘吧?”少年跟個蝙蝠似的轉身看向謝珩,“侯爺,這個願望要怎麼實現,要不給誰家掛個鎮北侯府的牌匾?還是給南溪鄉君再找個異姓姐妹?總不能真的娶她吧……”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另外一塊許願牌,“咦?”
他表情太過疑惑,難得引起了謝珩的好奇,抬眼看去。
【願大郢強盛,再無征戰。】
一行字秀逸卻透著瀟灑,彆說不像跟不學無術的人寫的,便是飽讀詩書的閨閣千金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大氣的筆觸。
“難不成是這個才是南溪鄉君寫的?”勁裝少年迷惑。
謝珩已經收回目光徑直離開,看起來並不感興趣。
倒是那勁裝少年最後看了眼兩塊許願牌,嘖嘖道,“真是一個比一個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