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裡,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這邊的情況,早就引起了坐在斜對過桌上,一個身穿花格子衫的男人的注意。
這人瘦高個,有二十五六歲年紀,蠟黃色的長馬臉上,一對老鼠眼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好鳥。
這家夥人稱刁二,極是個不務正業的主兒,放著正經活計不做,就隻遊手好閒,專職做起了啃老一族。平日裡他喜的是美酒,愛的是佳肴,喜也喝,愁也喝,樂也喝,悲也喝,愛恨情仇,儘付酒中。
他的信條是“人生幾何,對酒當歌。”喝醉後又往往控製不住自己,屢屢因酒闖禍,依舊癡心不改,樂此不疲。
近日,刁二情場失意,在和情敵的爭鬥中敗北。雖則軟磨硬纏,可仍被自己垂涎的麻臉小靚妞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心中很是忿忿。
若是輸給彆人倒也還罷了,他也不至於這麼生氣。他輸給的那人,隻不過是比他有幾個臭錢罷了,有啥了不起?至於長相,哼哼,那人比他這個貌比潘安的翩翩公子哥,差得可就太遠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更何況,那家夥還是個刀疤臉,這使刁二心中極度不平衡,很不甘心。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刁二滿腔愁緒無以遣懷,不由想起古人“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詩句,便向父母那裡索要了錢,來飯店買醉。
他一腔真情付諸流水,到頭來卻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一腔愁緒,向誰人訴說。老天爺太不公平,他刁二不服、不服啊!
誰想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刁二一人自斟自飲,直喝得醉眼朦朧,難辨東西,已有九分九的醉意。
刁二獨自坐在那裡顧影自憐,愁腸百結,手端酒杯,正欲再飲之際,不想一雙醉眼正瞧見斜對過桌上,一對俊男靚女在那裡說說笑笑,你儂我儂,好不甜蜜。
那俊俏女人年齡估計要比對麵那毛頭小子大上一截,一看就知道是個被她包養的小白臉兒。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再加上又喝了不少的酒,刁二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就認定他們是一對不正經的狗男女。
坐在斜對過,刁二瞪著一雙朦朧醉眼瞧過去,見兩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一會兒你摸摸我的手,一會兒我捏捏你的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旁若無人的大秀恩愛,心中不禁嫉妒欲狂。
他奶奶的,養小白臉都這麼大膽了麼?刁二心中憤恨不平,不由怒火中燒,一股邪火自胸中升騰而起。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此時有些意識不清的刁二,主觀的認為,這對狗男女就是專門針對他而來、故意給他上眼藥,往他傷口上撒鹽,以這種秀恩愛的方式來懲罰他的。
這讓他這個單身狗情何以堪!
喝了不少悶酒的刁二早已是妒火中燒,想想自己的際遇,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狂躁和忿怒情緒,他要代表正義,去斥責這一對傷風敗俗的狗男女。
他怒從心頭起,“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酒杯拋擲於地。嘴裡含糊不清的發一聲喊,粗暴地一把推開身後的椅子,拍案而起。
然後,瞪著一雙充血的醉眼,手指著春華兩人,扯開公鴨嗓唾沫四濺的破口大罵“我呸!什麼東西,不知羞恥的一對狗男女。你們少特麼在這裡秀恩愛,須知我刁二眼裡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