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她不好過去打擾殷蕙蘭,第二天再不去探望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春燕低聲應下,沈素閒又翻滾了一會,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素閒被春燕溫聲叫醒,洗漱一番後,春熙捧著衣裙過來。
沈素閒瞥了一眼道:“這顏色太素了,換那件靛青的裙子。”
她穿那麼素,跟喪服一樣,過去探望殷蕙蘭,豈不是晦氣?
被大夫人見了,隻怕心裡要不高興。
春熙趕緊換了衣裙,伺候沈素閒穿上。
沈素閒連首飾都沒戴,梳了頭就往外走。
她剛出去,就見老夫人被婆子扶著出來,連忙上前幾步,扶著老夫人另外一邊胳膊:“老夫人怎的不多睡一會?仔細身子骨才是。”
老夫人歎氣道:“我擔心大丫頭,實在睡不著,索性起來去看一眼才能放心。”
“素閒丫頭也是去看大丫頭的吧?咱們一起過去。”
她拍了拍沈素閒的手背,依舊是平日慈愛的樣子。
沈素閒也是低頭一副溫順的模樣,仿佛她昨晚壓根沒聽到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話。
老夫人最喜歡的就是沈素閒這般乖巧懂事的模樣,十分識趣,貼心又不叫人尷尬為難。
說真的,要不是殷蕙蘭鬨出這樣的事來,老夫人早就跟大夫人開始物色應京的小官,讓沈素閒去做個官娘子。
能在應京當官的,哪怕是芝麻小官,身份能力都不一般。
老夫人確實很喜歡沈素閒,讓她當個管事娘子實在舍不得,倒不如當個官娘子來得自在。
哪裡想到丞相忽然要結親,殷蕙蘭這要死要活的,讓老夫人實在頭疼。
她一邊走一邊想起大老爺的話,確實殷家得罪不起丞相,不可能直接撕破臉,隻能委屈沈素閒了。
一路上老夫人沒說話,沈素閒也沒有胡亂搭話,一老一小安安靜靜到了殷蕙蘭的院子。
他們一路過來早有人稟報,殷蕙蘭的大丫鬟秋月正在門外候著,恭敬請她們進去,小聲說道:“大小姐昨晚之後一直沒醒,大夫昨夜交代,擔心大小姐醒來後胡亂掙紮,傷上加傷,就讓奴婢早晚喂一次安神湯。”
這是讓殷蕙蘭一直睡著,好歹等脖子上的傷好一些了,免得又鬨騰。
老夫人是知道此事的,微微頷首道:“今早的安神湯可是喂了?”
秋月點頭道:“是,剛才已經喂下了,等會大夫過來再把把脈。”
殷家養著府醫給家裡人看病,隨叫隨到。
秋月一邊說著一邊撩起紗帳,沈素閒站在老夫人身後,也看清了榻上正昏睡的殷蕙蘭。
殷蕙蘭臉色蒼白,脖子上有一道紅腫的勒痕。
她皮膚細嫩,顯得這紅痕更加觸目驚心。
光是看著,老夫人眼圈一紅,就心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可憐的大丫頭,這真是……”
她想伸手摸摸殷蕙蘭這傷口,卻又害怕弄疼了自家孫女,隻輕輕又歎了兩聲,整個人搖搖欲墜。
畢竟聽說是一回事,老夫人親眼看見殷蕙蘭變成這樣子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家昨天還活潑可愛的孫女,今天就躺在榻上帶著傷痕昏睡的模樣,叫老夫人難受不已。
嚇得沈素閒和秋月,並屋內伺候的婆子,一疊聲安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