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永遠青春,但永遠有人青春。
當一個人年華老去時,看到一具柔軟而又豐美的身體時,就會覺得自己也年輕了。所以青春不再了的人,很容易就會迷戀上一個年輕人...與其說是迷戀年輕的美色,不如說是在留住自己的歲月。
走出來的年輕女孩兒,其實更像是青春美好的具象化。
在劇本裡,‘現在’大概是在2000到2010年之間,具體是模糊的。所以十五年前的‘回憶篇’也就不準確了,隻能大概確定在八十年代後半程到九十年代前半程——那當然是和現在有著不同的風貌的。
程程穿一件棗紅色的鬆花針毛衣,一條黑色踩腳健美褲,健美褲的彈性將她的下半身包緊緊裹住,露出腿和臀部形狀來——臀部和大腿是飽滿的、形狀優美的,流暢的線條一直到膝蓋,猛然收緊,格外纖細。
頭發是蓬鬆的,用藍色的大腸發圈紮鬆鬆的低馬尾。臉上化了妝,但那是為了在鏡頭中呈現出‘日常’的樣子,所以所謂的化妝並沒有遮住正常人臉上必然會有的微小瑕疵...她當然有毛孔,隻不過毛孔很小,不懟到臉上是看不出來的。當然也有自然的紋路,不過皮膚很好,又年輕,所以紋路就是正常該有的紋路。
氣血旺盛的臉天然到看一眼,撲麵而來的就是生機勃勃。
眉毛沒怎麼修飾,程程的眉毛本身就長得很好,最後隻是加重了一些顏色,讓鏡頭裡呈現出鏡頭外一樣的黛色就好。至於‘野眉毛’,全都保留下來,於是就有了毛流感和野生感。
鐘斯詠最喜歡這女孩兒那雙眼睛,在眉毛下麵,蘊含著一汪春水,仿佛是旺盛的生命力在溢出,波光粼粼、閃閃發亮。
張原看到程程,也一直點頭:“很好、很合適...各方麵準備一下啊...程程、張子平,你們過來一下,我們確定一下動線。”
拍戲是一件很有規矩的事,叫外行來演,也能演,就是麻煩一些而已。就比如說現在確定動線,程程和張子平都是專業的,說了一遍之後就不會有問題了。換成是路人來做這事兒,就算講過了,正式拍的時候還是能輕易走到鏡頭外麵去。
大家看得出來,張原是真的起勁了,不然確定動線這種小事,誰做不行?還用勞動他這個大導演?
“海倫,怎麼樣?”張原看向李海倫。
李海倫一直看著程程,在場的人沒覺得有問題,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程程就是拍攝的重點了...而張原之所以拉李海倫加入自己的項目,本來就是看重他拍攝女性的能力,他總能將女性拍的夠美!
他正大光明地看程程,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準備接下來的工作,是在為自己的‘作品’打腹稿。
過了一會兒,李海倫點頭:“可以了,可以開始了。”
不一會兒,現場導演清場,各方麵確認準備,最後是場記上來打板。打板‘啪’的一聲,程程和張子平並肩從背後的‘電影院’走出來。
一開始是遠景,李海倫慢慢推近,給了電影裡不太多見的景深——程程出現在鏡頭裡,這時候站在監控器後麵的人都精神一振。這不是因為工作開始了,大家都是熟練工了,哪裡會因為工作開始就瞬間狀態不同?
是因為畫麵太漂亮了,即使沒有經過後期,畫麵也顯出了高級而動人的格調...在製作一部電影的時候,一方麵在最終成品出來之前,創作者們很難對作品的完成度有準確的認知。另一方麵,如果是一部成功的作品,那在製作過程中,又往往能有所感覺。
現在,就是大家忽然有了一種要成功的感覺。
非要說的話,就是這一瞬間得到的鏡頭太完美了,那種流暢感,有一種水到渠成的感動。
田月月和安思北看完了電影,他們有一段對話,這是安思北的回憶,就是程程麵試時和李海倫搭的那一段兒。
這一段裡的‘田月月’本質上是安思北心目中的田月月,當然,實際上則是攝影師李海倫鏡頭裡的田月月——她看似是田月月,實則高於田月月,應該是經過安思北十五年美化後,永遠不能再觸摸的愛人。
她應該比現實中的人更美,安思北的愛與回憶讓她更美。
鏡頭裡的田月月說:“假的就是假的,怎麼會是真愛呢?”
是帶著任性意味的,因為她潛意識知道安思北喜歡她,所以在他麵前,一慣乖巧懂事的她會有些胡攪蠻纏,這就是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有些台詞程程看似是和張子平說的,其實是對著鏡頭來的。她對著掌控鏡頭的李海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
她的意識裡也完全明白,這個青年愛她,而她也愛這個青年——他說到做到,是她的英雄,拯救了她。
於是鏡頭裡的程程簡直完美無缺,那種驚人的嬌媚與純真並存——在愛人麵前的姿態,可愛到讓人見之不忘。
“ok!過了...我們再保一條啊。”張原滿意極了,確定一遍就過了,但還是讓大家準備再拍一邊。這是電影拍攝時很常見的事,為的是防止之前那一條存在沒有注意到的瑕疵,多拍一遍,到時候做後期的時候還能有個預備選項。
李海倫低頭調整了一會兒機器,在各方麵確認的時候才有重新恢複正常,隨著場記打板,一切和剛才有什麼不同。
和程程有關的‘回憶篇’,第一場戲就這樣順利,給了張原很大的鼓舞。他本來想的是,不順利一個星期,順利的話兩三天就能完成這些戲。現在可以確定了,應該是順利的那種。
之後又拍了幾場戲,都比較零碎——主要是田月月與安思北曾經相處的碎片,這些剪輯的時候應該不會全用上,隻是有備無患才拍的。畢竟這部戲不是純愛片,講的不是一幫中年男人回憶青春歲月裡曾喜歡的姑娘。
‘回憶篇’的作用是講清楚為什麼安思北要在關衛民毫無防備地情況下,將他拖入無間地獄。沒有直接殺了他,而要玩弄他,讓他不斷參與到‘殘酷遊戲’裡...這太變態了,總得有個理由,不搞理由的話,安思北這個人物是立不住的。
所以田月月得出場,但又不能出場太多。出場太多不隻是會讓結構失衡,還會傷害這個角色,這種角色本來就應該是若隱若現最迷人。
隻不過,沒有太多內容鋪墊,又很難讓這個角色發揮的作用有說服力,讓故事變得震撼...這就是導演的難處了,得把握好其中分寸才行。
讓張原感到欣慰的是,演員很成功,這就成功了一多半了,大大減輕了他的負擔。
“還是很有說服力啊...”平常很忙的祖小福,因為這一段是李海倫挑大梁,倒是輕鬆了不少。和張原一起站在監視器後麵,中間休息的功夫,給出了自己的評價:“如果安思北回憶裡的田月月是這個樣子,倒不是不能理解他了。”
“張子平徹底被程程壓住了,會不會不太好?他愛她的意思還不夠吧?”祖小福又問。
“足夠了...本來視覺重心就在田月月身上,至於愛意不夠明顯?也不要緊,看田月月就夠了。”田月月的表現讓旁觀者下意識相信安思北就是愛她的,如果不愛她,那她不可能是這種狀態。
至於張子平的稍顯平庸,在她的襯托下,也變成了少年人在喜歡的女生麵前,非常自然的笨拙與偽裝。
程程和張子平所有的對手戲都拍完了,於是晚上八點大家下班。
心情不錯的張原叫大家去聚餐,程程和張子平當然也去。而到了聚餐的館子,不少人注意到了他們這一行,有人看到了鐘斯詠和喬迪,小聲議論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鼓起勇氣來要簽名了。
大多數人都自覺在這種私下吃飯的時候,不去打擾,但也有人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者想到了,但心裡實在太喜歡了,忍不住去接近自己喜歡的偶像...現在這種情況就是了。
好在這種人總是不多,還不至於打擾到進餐。
“應該找個包廂的。”祖小福抱怨了一句。
“東驛這邊帶包廂的館子難找嘛,而且我們人多,也難安排...反正也不是很麻煩,就這樣吧。”劇組裡的燈爺搭了一句。
然後就聽到一聲歡呼,看過去,原來是張子平的粉絲。她們好像是來東驛旅遊的,看到張子平就手挽著手上來,想要和他合影。
拍照這會兒,程程也洗手間回來了。她身上的衣服換了,主要是之前戲裡穿的春秋裝,現在穿的是冬裝,外麵罩了厚外套的。不過,她的發型和妝麵沒有管,打算回酒店再卸妝。
她迎麵走來,就讓張子平的兩個小粉絲不由自主地‘哇’了一聲。
遠遠走開之後,還忍不住張望。
“是新出來的哪個偶像嗎?太好看了叭...講真,真的能有人長那個樣子嗎?我剛才緊張地忘了吸氣了。”
“粉絲群裡的人吹的那些話,原來真的可以用到現實裡的啊——這樣的美貌是真實存在的嗎?又是我們可以看的嗎?不行不行了,我要知道她的名字!以後不能再看她的話,該多可惜啊!”
打算付諸行動的粉絲叫藍潔,平常在粉絲群裡是比較活躍的一個人,她是個大觸,常常畫一些團員生活的可愛四格漫。她算是張子平他們團的團飯,最近有一點兒偏張子平的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