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空白) 」
“…”
即使無意窺探,可自己的名字大咧咧寫在上麵,想看不到都難。
廚房那頭不忘提醒:“找到了嗎?”
梁珞唯沒回答,將本子合好、壓實,起身朝廚房走過去。
幾支西府海棠被豎著紮起泡在水池中,孟婧給它們換了水,才想起還沒給綠化師傅打電話。明天是周日,正好可以找人來種。
“翻開封皮那頁,裡麵夾了一張名片。”孟婧手泡在水裡,扭頭指揮,“有一張綠化種植的,幫我約花匠明天來種樹。”
梁珞唯斜靠在門邊,離她尚有一段距離:“你本子裡夾的東西…剛才掉出來了。”
孟婧手中動作一頓,低頭說了一聲哦。
故意說給她聽,肯定是因為看到裡麵寫的字了。不過她又沒寫什麼不能看的…
孟婧想起瞎寫的第三條,臉上有些燒,於是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或者找你家上次那位花匠師傅也行,正好他也會種,可以教我。”
“想種什麼。”
“不知道。”孟婧想了想,說,“除了你給的那幾枝以外…要好養活的,壽命長的。”
要在她離開的時候,可以肆意生長,回來的時候,依舊能活著的。
“嗯。”梁珞唯低頭發微信,“明天上午十點。”
“可以。”
孟婧將那幾枝樹枝整理好後,在櫥櫃中找出幾套餐具。碗筷應該是買廚具家電時送的,印著品牌logo,包裝略顯陳舊。
等一切收拾妥當,外賣員也來了。
和烤魚一起送到的還有日用品,男士拖鞋、牙刷、毛巾等等,無一例外是一次性的。梁珞唯去取回來,滿滿當當兩大提。
東西在玄關放下,孟婧皺眉問:“這是做什麼?”
梁珞唯沒管地下的那些,把烤魚拆包放在桌上,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機:“讓我留下,就沒想過你家什麼都沒有嗎。”
“確實沒有。”甚至連她自己的衣服也還在行李箱裡。
沒有打算在這裡長住,而且出國後應該不會中途回來,囤太多東西也是浪費。
孟婧瞥了他一眼:“你家離這裡很遠?”
打火機打了幾次都啞火,梁珞唯看著烤魚盤底的酒精蠟燭,煩躁地又按了一次:“吃完飯就回。”
顫顫巍巍的光亮起,骨節分明的手反複移動,蠟燭芯終於被點著。孟婧盯著跳躍的火苗哦了一聲,隨即抬眼露出笑容。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事,孟婧病還沒好,想點重口味也是因為嘴裡沒有味道,真擺在麵前時,又吃不下幾口。一條兩人份的魚,最後剩了一半。
梁珞唯將還能吃的打包放進冰箱,聽見孟婧在收拾玄關地上的購物袋。
“這些我可以留下嗎。”孟婧問得自然,“萬一以後有男人在這過夜呢。”
“…”
“梁珞唯,冰箱在響呢。”
“嗯。”冰箱門嘭地合上,切斷源源不斷的冷氣,“我不至於小氣到連這些都要帶走。”
最好都扔了。
待他收拾妥當,準備回家拿東西時,孟婧已經站在院子裡等了。她換了淡粉色T恤和休閒短褲,兩條腿上的傷痕觸目驚心,任誰看了都要心生憐憫。
孟婧似乎讀出了梁珞唯的欲言又止,於是晃晃手裡的垃圾袋:“你回你的家,我扔我的垃圾。”
梁珞唯沒再看她,徑自出了院門。
小區每隔不遠都設有垃圾站,孟婧腳步輕,也不知道出門去了哪邊。
路上空曠,蟬鳴聲卻吵得人心煩,梁珞唯踩著路燈下的斑駁樹影,出神片刻的功夫便走到了家。
像是有感應一般,他沒有回頭看,隻是打開院門後,沒有再關上。
孟婧望著男人高大背影走進黑暗直至消失,沉默片刻,終於還是走進了那扇門。
夏夜中的西府海棠和白天不同,氣溫降下來,顯得花香更加濃鬱。孟婧站在嫁接了梅花的那一支樹杈下方,抬頭看著被月光滋潤著的花瓣。
如果萬物有靈,這棵樹大概和她年紀相仿。二十年的歲月,它經曆了無數次折枝、愈合和雨雪風霜,現如今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