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三皇子說話就繞來繞去的,沈綰一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隨口一道:“我不喜歡鐲子。”
我做女子才幾日,怎麼會喜歡這些身外之物,不過那塊玉倒是晶瑩剔透,是世間難得好物。
過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問的不是她,而是一個月之前的她。
為了保持以前的生活狀態,還是不要急於改變什麼,於是繼續問道:“不知三皇子說的那個鐲子是指的是?”
此時宮中服侍的一眾太監宮女路過,向三皇子請安之後低頭離去。
為了避嫌,不能久久站立於此,於是沈綰一和陸璟繼續緩步前行。
“就是今日你打賭的那隻玉鐲。”陸璟雙手背後,緩步前行,話語中帶有些怨氣,時而看地,時而看天,時而盯著暗紅宮牆。
沈綰一暗想那不是三皇子他送給林清也的嗎?為何問我喜不喜歡?真是奇怪。
還未等沈綰一發問,陸璟鼓足勇氣,轉頭含情脈脈凝視著她,眼中仿佛有萬般委屈,數不清的無奈和渴求。
麵對陸璟的眼眸,隻讓人感覺心疼,既是萬般要求,隻要他提,便會答應。
“這是個誤會,這個鐲子不是送給林姑娘的,隻是一年前伴讀那日,又巧合之下,才......”陸璟掙努力解釋些什麼,稀裡糊塗,仿佛好幾件事情穿插在一起,沈綰一越聽越發覺得愁思纏繞,危機四伏。
不想聽那麼多的沈綰一一針見血道:“那個鐲子是送給誰的?既然不是給清也的,為何不挑明關係?”才知道林清也喜歡陸璟,正為他們兩個開心,這才不到半晌,又變成一個誤會,而這個誤會的始作俑者很顯然是陸璟,被欺瞞的隻有林清也,於是沈綰一的語氣包含憤懣不平。
與她並排行走陸璟轉過身來:“兩年前,宮中設宴,京都公子貴女皆來宴飲,觥籌交錯。宴席王公大臣都與太子和大皇子交談甚歡,無不把酒言歡。那時我獨坐宴席一角,看著人來人往,並無人在意。”
沈綰一斂下眉來,是這樣嗎?這些年,我忽略了這一母同胞的弟弟,孤獨冷落的是他,假裝把酒言歡,實則難以下咽的是我。都是皇宮中的可憐人罷了。
陸璟接著說道:“是你,那天你遞了一朵梅花給我,並邀請我去後園賞梅。說是賞梅,卻是偷吃,你說你父親交待不能在宴席失禮,但是自己生長於鄉野,怕是此等吃相會惹人笑話。”說道這裡,陸璟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止不住溫暖。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是梅花拯救了他,或者說拯救他的是沈綰一。
沈綰一終於明白了,原來陸璟喜歡的是沈綰一,可是你知道嗎?你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
實在忍不住為原身可惜,並為陸璟感到可悲,可是世事便是如此造化弄人。
沈綰一收回情緒,止住眼淚,不知道何時自己更加脆弱了些,強忍住把注意點轉回鐲子身上:“那跟鐲子又有何乾係?”
陸璟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一改往日清冷不諳世事的風格,緩緩道:“自從知道公主伴讀名單中有你,我便在琢磨禮物了。”
想畢那枚鐲子是花了些心思的。
“想著在你伴讀入宮那日送於你,我不便出入女子伴讀的讀書之處,便找了位宮女替我相送。誰知、唉。”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