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必然,辛苦了我的北塵師傅。”沈綰一彎腰賠笑,心中得知這個消息十分開心。
北塵將箭交於沈綰一手中,隻見這白色箭羽毛,月牙箭頭標誌,在燈光下散發著淩冽的暗光。但摸起來是新鑄的,還未打磨好。其他模子與幾個月前的彆無二致。
“這、這是哪裡來的?你從哪裡尋來的?”沈綰一急迫的想知道。
“說來話長。”北塵勾起一抹笑容,十分洋洋得意。
“彆賣關子了,快說、快說。”沈綰一依舊撫摸著這把危險的箭,回憶那天的場景。
北塵頓了頓道:“你也知道,我在京都經營武器鋪,平日裡會購買一些武器,那日收你所托找尋帶有月牙的羽箭。於是我就讓手下找尋合適的鑄造廠,以高價購入,前提就是需要我親自挑選查看。商人無利不起早,即使不是商人,有利趨之,難免不會從中獲利。”
“這麼說,你是去鑄造地看了的,哪裡可是商人售賣。”
“沒錯,我是去了,商人售賣武器是有規格的,但我見那鑄造場並不像商人的規則,而且藏匿較深,必然違背了朝廷律法。”
沈綰一迫不及待的發問:“那鑄造地在哪裡?”
“德州南側一處郊外。那裡人煙稀少,找到那處可真是不容易,我可是快馬加鞭,今日才趕回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包裹,證明自己一路風塵仆仆,一路疾行。
“確實有些遠了。”若是來得及,這兩日沈綰一定要親自一看,無奈三日後婚期,德州距離此處大約六百裡,快馬加鞭來回路程也需四五天。
如若是命人前去查抄,如今此等身份又如何使人信服,如今也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如今才明白權力的優勢。
北塵用劍柄鈍點了沈綰一的肩頭,道:“還有一點,那日我去德州時,與匠人聊些家常,便問道之前為何沒聽說有這麼一個鑄造地呢。你猜那人怎麼說?”
“怎麼說?”沈綰一思緒飄回。
“那人說道,今年六月的時候突然有人在此處建造一塊場地,用於鑄造兵器,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貧寒,得到這麼一個差事,能賺不少銀子呢,於是整個村子,大家夥的都來了,但是賺錢是真,失去自由也是真的,在這裡鑄造的人都不準輕易出去,也不許告訴外頭人。反正有銀子話就行了。”
“六月?且你問的是鑄造場匠人,沒有理由會撒謊。”
“沒錯,那是管事人不在,我便四處轉了轉。六月,可見這麼一批兵器是新鑄造的。”
沈綰一手持兔子花燈,轉身看向湖水,湖中兔燈花影蕩起陣陣漣漪,藏在烏雲之後的冷月也漏出光輝,印在冰冷的湖麵上,一塊石子墜湖,那月影如花畫般斑斕,映著蕊蕊碎光。
六月鑄造,大月九月底遇刺,中間短短3個月,這三個月中能將弓箭藏於圍獵場東園。圍獵場驗查十分嚴格,羽箭能偷偷進入已是不易,藏箭之人進場必有記錄,若是去查這三月之間有誰曾經進過圍獵場,定會有些眉目。若是查這些記錄,需太子相助。
“阿綰,我從未問過你為何查這些事情?那日你說受朋友所托,是哪位朋友?”
沈綰一暗想若是說了是為了太子,隻怕他以後就不會幫我查這件事情了,於是想了又想,隻能找一個他不熟悉,以後也不會相熟的人說了:“是閨中好友了,宣平候家的薑姑娘。”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什麼查一把箭呢?”北塵知道她話並未說完,便繼續追問。
沈綰一正想著如何編織接下來的謊言,此時一嗖冷箭刺過兔燈,將它釘在了青石地麵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