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南柯夢(七)(2 / 2)

明璞沒接。

倒不是明璞不領情,實在是她兩隻手找不出一處好肉,勉強五指還能活動。

明璞無奈地將自己的手舉起來在九塵的麵前晃了晃。

九塵知曉她的意思,他用手輕輕將藥丸攆開,塗在明璞的左手小臂上。

明璞左手小臂大抵是最嚴重的地方了,皮肉通紅,微微翻了出來,她苦中作樂地覺得自己的左臂像一隻紅燒豬肘子。

修長的手指用指腹輕柔地將藥塗在她的小臂上,那藥冰冰涼涼,明璞的灼燒感和疼痛感逐漸的減了下去。

“攸女擅琴。”九塵一邊將藥仔細上著,一邊隨意開口道。

“嗯?我知道攸女擅琴啊。”明璞對於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有些發懵。

“攸女擅琴不擅刀器,可帝江一戰,你用了刀。”

“嗯?你是說我在東越麵前露餡了嗎?”明璞不太喜歡說謎語,點破道。

九塵搖了搖頭,“我不知,但這夢境看起來很穩定。也許他沒有發現外來者,也許他發覺了但他不在意這些。”

這個老友的心思,九塵看不出也猜不到。

“你之前同我說過,若要活著,首先得保障夢境穩定,若要出去,便要找到夢主看不破的執念,若是執念一了,夢自然便破了。”明璞露出思考的表情,“神也會有看不破的執念嗎……神的執念到底會是什麼呢?”

“你何時同東越去喝酒?”九塵突然話鋒一轉。

“嗯?”話題換得猝不及防,明璞下意識答道:“他既救了我的命,何時喝酒自然要看他。”

“我術法儘失,你也救了我的命。”九塵上藥的手頓了頓,繼續道,“他救了你的命,你便要請你的救命恩人喝酒,那你救了我的命,要我如何相報?嗯?”

若是明璞久經情場的話,便會聽出來這話中有些微妙的酸味兒,可明璞偏是個還沒開竅的,心比碗口大。

不過如若不是如她這般沒心沒肺,怕是也熬不過早年間那段暗無天日的流浪歲月。

其實明璞打心眼裡覺得那小仙君如今所處境地同她脫不開乾係,救下他不過是舉手之勞,畢竟救不救她與帝江都終有一戰,沒想著狹恩圖報。不過……明璞的左手小臂上冰冰涼涼的一片,舒服極了。

“那個……如果你非要報答的話,嗯……你這藥能多給我幾顆嗎?我想在彆的地方也塗上。”

九塵將瓷瓶打開,裡麵早已是空空如也。

萬年長成的雪蓮極其難得,這麼多年他也就得了三株,然後製成了這三顆生肌丸。

“拿性命去冒險不是什麼好習慣。”九塵望著明璞紅腫潰敗的手臂,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明璞聽到這話陷入了沉思,短暫沉思之後聲音極輕地開口道,“他們賭命是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賭命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活。”

少女的頭轉向窗外,眼睛有些失焦,不知道在望向何處,活著,然後呢?明璞不知道,但總歸,先活著吧。一次次的退無可退,賭命或許還能有生機,不堵的話……明璞輕輕搖了搖頭,終於現出了獨屬於這個年紀的屬於少女的迷茫,“我特彆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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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日上古凶獸突然朝不周山發難之後,不周山的精怪生靈白天便不大出來了,明璞躺在小院兒的藤椅上曬著太陽,藤椅是那種能搖起來的躺椅,明璞躺在上麵搖搖晃晃的,天上掛著的太陽在明璞的眼中也是一晃一晃的。

雖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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